一个络腮胡看着这幅画面笑了一下，吹了个口哨。

这声口哨在荒凉寂静的大地上格外刺耳。

其他的士兵也纷纷好奇的探头。

这女孩，到底有什么本事，让那么多人都为了她舍生赴死？

络腮胡很好奇。

林琅在一片死寂中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口哨。

那个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戏谑与嘲讽。

接着，她感受到有什么冰冷而又尖锐的东西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少女的身子连抖都没抖。

林琅既没有感觉到愤怒，也没没感觉到害怕。

她只是想……要是消失在这里，大概就见不到哥哥了。

话又说回来……她真的算是个真正的人吗？

她死的时候会流血吗？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一个刀疤脸跨过人群走了过来。这人带着一丝匪气，本是国字脸的脸上画上一道刀疤。

显然，这个人是这群人的老大。

这人本是个兵流子，但后来将军都死了，小兵资历老了，自然也成将军了。

络腮胡嘻嘻一笑，用刀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少女。

“老大，你看好个美娇娘。”

刀疤脸一看这少女，顿时和这络腮胡翻了脸。

“什么美娇娘。放尊重点。”

往日若是有这么好看的美娇娘，老大肯定会让他们兄弟几个分些羹。

可如今这个，他们行军辛苦，加上不知道这小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还以为是自己的老大不体谅他们，自然是心有怨言。

络腮胡脸上已有不满之色，只是好像碍于刀疤脸的威慑未完全发泄出来。

身后的士兵们探头探脑的好奇的很。

一大片废墟上跌坐着个小姑娘，还带着个猫。

他们倒是觉得这小姑娘怪可怜的，但是人微言轻，也无从再说什么。

刀疤脸按下络腮胡手上的剑，踌躇了片刻，才低声问到：“琳琅娘娘医术高超，无人不为叹服。现下京城里多的是权贵想请您......可否劳烦您和小的走一趟？”

女孩抬头，脸上是不假修饰的茫然。

她早感觉到了剑刃抵在她额头上那种冰冷的触感。

这样冰冷的触感与死亡，伤口都息息相关。

林琅只是对这样的概念有些许的理解。她无法对死亡感到真正的恐惧。

她唯一想的就是死掉就见不到哥哥而已。

她不想见不到他。

女孩抿了抿唇，慢吞吞的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正起身子端坐在了废墟上。

“.....那就。去吧。”她说。

....................

几个人扶着林琅上了马车。

小姑娘很安静的任由他们摆弄着。刀疤脸在马车前牵着马等着她。

她坐上马车，安静的用手拨开了遮着马车窗户的门帘。

刀疤脸看了她一眼，好似觉察到了她心里的紧张。

等众人都退下之后，刀疤脸仿佛不经意间说到。

“娘娘娘娘……这样叫着。你觉得好笑吧？其实我自己也不怎么信神。这种东西……不过图一个心安罢了。”

“你瞧，我曾经向我们村头的庙里许愿过讨个媳妇过日子。但你看看，我都快年过半百了，才勉强当上了一个小官。到现在还依旧都是孤身一人。”

女孩在身后安静的倾听了片刻。

“如果这样的信仰……能让你，你们感受到心安，那也是一件好事。”她说。

神本来就是不存在的。祂是每一个人的身上具体特点的具象。

正因为祂本身就是由人构成的，所以祂永远会是慈悲怜悯的。祂的目光……会永远投向那群应该被怜悯的人。

刀疤脸拉着马缰绳的手抖了一下，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