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有些无奈,“也是防御夫人能明白我的心,才会热络地替我保媒,要是换了个人,未必不觉得我母夜叉般可怕。我也想过,是不是做女冠一了百了,可再想想爹爹和阿娘,这辈子都要遭人背后指点,就觉得这么做太自私了。再说我其实红尘难断,我惦记好些事,好些人,尤其我还爱听家长里短……”她赧然笑起来,“你瞧我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哪里能静心入道。”
她能够毫不避讳地直面内心,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云畔笑道:“可不是么,我也觉得这红尘中有意思的人和事很多,要割舍,哪里割舍得下。就说我这铺子,开虽开了,日后的琐碎一定不断,阿姐要是愿意,同我一起掌管它吧!等过阵子我还想开一间赁铺,租借马车等,阿姐若愿意参股,咱们两个合伙办买卖怎么样?”
梅芬被她一说,立刻来了兴致,抚掌说好,“我手上有些闲钱,大可投进去做本儿。将来嫁不嫁人都是小事,能有自己的买卖可经营,就算出了阁,也不必依附男人而活。”
这样年月,像她们此等有雄心壮志的,大概算得上异类了,但姐妹两个觉得前景一片大好,胸中天地也豁然开朗起来。
只是云畔虽掩饰得很好,脸上偶尔也有愁云飘过,有时说着说着便忽然沉默下来。
梅芬察觉了,轻声问:“你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虽不能替你做什么,说出来却可以替你排解排解。”
云畔知道瞒不过她,便拉了她在廊庑边的石凳上坐下,低头道:“前几日,陈国公的嫡长子夭折了,家下太夫人催促着生孩子,话里话外,好像有给魏国公纳妾的意思。”
梅芬听了大皱其眉,“这也太性急了,你们成婚才一个多月,哪有这么快就往房里填人的道理。”
云畔勉强扯了下嘴角,“总是因为李家子嗣单薄,太夫人未雨绸缪,想着多置办几房妾室,好替魏国公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