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朱砂对尹铎有别的期待,她也该清楚,她和尹铎立场不同。不论尹铎是否承诺过不再追查她,她都不该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虽然他的小姑娘值得一个男人为了她放弃全世界。

但朱砂不是恋爱脑。

她一直都清醒理智又冷静。

就算她怪尹铎抓了蔡翔,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也该维护自己的体面,装作不在乎,甚至应该对尹铎更加客气。

今晚她为什么恨不得让整个纽港市都知道……她被尹铎辜负了?

他不相信女人一谈恋爱就会变傻。

朱砂是故意为之?

还是……她真的被尹铎伤了心……

顾偕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挽着他手臂的柏素素瞬间察觉到他肌肉绷了起来。

偕神讨厌宴会,世人皆知。

作为基金创始人,他的生日应该有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投资人与潜在投资人来展示深蓝的实力。然而顾偕的生日只与朱砂相差一天,每年的主角都是红皇后,顾偕疲于社交,乐得清静。

柏素素连忙低声问道:“你烦了吗?我们回家?”

“这两颗大溪地黑珍珠精圆、无暇、黑色晕彩迷人,且直径正好为20毫米,这真正举世无双的藏品就展示在各位眼前!”

顾偕摇摇头,正要开口回答柏素素,目光却黏在了那两颗黑珍珠上。

深红色的天鹅绒展示布上,黑珍珠被黑色钻石环绕,钻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珍珠好似一面镜子倒映着璀璨的华灯。

顾偕下意识地望着前方的朱砂。

她正侧身听科学家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台上的拍卖品。

顾偕眉心一动,暗自祈祷她在拍卖耳环期间别抬头。

朱砂皮肤冷白,驾驭得了任何“死亡色彩”,连荧光绿都能让她穿得典雅美艳。

白清明曾评价过朱砂,说对她对钱以外的一切都视为“身外之物”。此话不假,她不在乎吃穿用度,仗着自己天生底子好,连护肤品都懒得用。她的衣服、鞋帽、饰品都由专业的造型师按季度从全世界大牌预约订购,从发饰搭配到鞋子后再放进衣帽间,朱砂从来没有在“今天穿什么衣服”这个问题上花过半分心思。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来,造型师订购前都要先问过顾偕的意见。

朱砂没时间理会买什么衣服,给了造型师极大的自主权,所以与造型师邮件往来的人都是他。

从某种程度来讲,顾偕在随心所欲地打扮娃娃。

朱砂的服装首饰一直是自己付账单,他也没有给朱砂送过珠宝首饰给朱砂,或者说他没有送过任何一样超出“老板”和“属下”这种关系的礼物,刻意将两人的关系限定在“清白”的范围内。

所以他没与朱砂跳过一支舞,吃一顿烛光晚餐。

顾偕无声地叹了口气。

现在想来,朱砂应该都与别的男人贴过舞、吃过烛光晚餐了。

但他仍然想包下一家经典餐厅,晚餐点上烛光,对酌红酒。餐后他会让朱砂闭上眼睛,亲手为她戴上耳环。

她的耳形漂亮,适合戴这种夸张耳饰。

等她睁眼睛,从落地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也许会来主动亲他,笑着说一句:“谢谢顾先生。”

借着他们会伴着爵士乐在落地窗前跳一支舞,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按她的后脑,让她依偎在他的胸口。

当然,朱砂也可能不喜欢耳环,只是主动谢谢他,没有吻。

但是他会主动向她要一个吻。

毕竟,珍珠耳环总比那盆坑爹的优昙雾兰适合当礼物。

拍卖师介绍过这对黑珍珠耳环的历史,终于说道:“起拍价,40万!”

顾偕左臂上挂着他的合法妻子,右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信息界面。

“42万……45万……48万……50万!”

“黄先生,55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