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一定没有办法……”尹铎道,“您也许可以试试寻求立法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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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深蓝的收益让人眼红,但这两场大收购就像越战,谁知道要打多少年,非常抱歉,我们基金恐怕承担不了这么高的风险。”

“蔚蓝航空就是个泥潭,我们都知道高分子部门卖不出去的每分每秒都在烧钱,如果好卖,朱小姐也不会这么急着融资了。”

“深蓝外部资金烧得只剩一半了,今天早上又被人发现了青庆石油的空仓位,我知道深蓝现在有多少着急,您提供的方案确实非常划算,如果往日管理费这么低,我一定毫不犹豫给深蓝砸钱……”

“我得评估风险报酬和收益,对投资人负责……”

“我是过时的人,买涨不买跌……”

“偕神和您一直能创造奇迹,我也相信深蓝能再创辉煌,不如我们等深蓝稍微稳定后再来谈融资?”

朱砂起身和对方握手,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微笑,然而她一离开办公大楼,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仰天深吸了一口气。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又吃了一天的闭门羹,再加上药物副作用,她整个人都处在爆炸边缘。

是她想要向金融街展示她的野心才同时打三场收购战;

是她为了教训赵凯源才亲口吩咐蔡翔去搞小动作;

是她一手把深蓝拉进泥潭、把蔡翔推向深渊……

冬日街头人头攒动,车来车往,阳光照在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布满钢筋水泥的工地上,脚手架反射出冷冰的白光。朱砂站在人群中,蓦然一阵晕眩,耳旁再次响起很久之前的对话,那是她向赵凯源宣战的夜晚……

“您不想提醒我,我最近有点猖狂,小心摔着吗?”

“你不是知道了吗。”

“今天赵凯源说我骄兵必败。”

“几岁了,还想要我表扬你?”

“我哪有!”

“你已经知道豆沙湾是你的失误,我就没必要说你。但你现在只是弥补错误,还不到值得表扬的程度。”

……

下午四点,午间休息已然结束,距离晚高峰还有两个小时,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点,金融街上行人依然不少,路过的每张面孔都带着相似的冷漠和疲惫。

朱砂立在马路边,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视线涣散,望着繁忙的马路,从外表很难看出她在想什么。冷冽的西北风呼呼刮过,发丝和风衣下摆在风中飘飘扬起,而她整个人站得挺拔,肩颈、后背和双腿绷成一条直线,犹如一支宁折不弯的箭。

良久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管理Q号:二三零二零六九四三零。

三场收购案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定都在顾偕的预料内。那个男人就像无所不知的神,能将一切零碎细节串联到一起,看到事物背后的本质。

可是他却没有阻止过她。

那一瞬间,她心中倏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感情。

他为什么不能先提醒……不!

朱砂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脑海清空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念头。

顾先生对她的教育向来都是有坑看着她跳,等她自己爬出了坑才会教她怎么识别坑。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预警。这么多年来,除了反对多莉生物,顾先生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做任何一单生意。从某种意义上讲,顾先生给了她极大的自由。

朱砂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就算呕心沥血地培养一只小猫小狗,也会舍得砸钱看她的有没有学会握手作揖吧。

所以,她没有怨气,是她还不够强。

又或许,顾先生也不是万能的,蔡翔被捕是意外、收购本来就烧钱,发展成现在这样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不然那次在医院,他怎么会提出等这三场收购结束,他让渡一半的股权给她呢。

朱砂自嘲般笑了笑,一时间说不准是“顾先生见不死不救”还是“顾先生其实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