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忍不住拽了拽顾偕的袖子。

“走吧,”陈敖瞄了一眼朱砂,“再不走,你的朱小姐的心爱的小狗狗就咽气了。”

“……”朱砂的手本来都握上了门把,闻言又转过来,带着明媚的笑意,一步步走向陈敖,然后踮起脚尖,附在他悄声耳边说道:

“您说错了,顾先生可喜欢我了,喜欢到他爹给他一个肾都不换的程度。”

四辆越野车一字停在门口,直升飞机在夜幕上空盘旋。十个昏迷的安保和邵俊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带枪的马仔站满了院子,顾偕和朱砂在满场注目礼中走向越野车。

“朱小姐”

朱砂一脸“又他妈怎么了”的表情转过身。

只见陈敖站在门口台阶上,手里拿着个大喇叭,喊道:“嫖娼付钱天经地义,你车上的钱,我替你的小狗狗收下了。”

朱砂:“???”

·

破败肮脏的大楼在后视镜的视野中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连绵起伏的山路间,犹如一场诡局绮丽的梦境唰然退去。远方漆黑的天幕尽头正渐渐泛起鱼肚白,微渺的天光从车窗缝隙间洒入车厢。

朱砂独自一人坐在后排座椅里,偏头靠着车窗,注视着窗外破陋肮脏的街景。

这是顾先生曾经的世界……是他的故乡。

跨海大桥连接了新旧两个城区,也隔开了极端贫穷与极端奢靡。她无数次来过下城区,但每次都只到刚过彩虹桥的地下拳馆为止,更深的地方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