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在她身后呢喃道:“我和他提分手了……”

她“嗯”了一声,将朱砂冻得梆硬的外套脱下来:“你先暖和一下,慢慢再说”

朱砂抓住她的胳膊,瞳孔涣散,脸色苍白,魔障似地重复着:“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我明白,”祝锦枝安抚道,“我去给你拿个毯子,你等我一下。”

然而朱砂就是不松手,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明白,我真的……受不了了……”

祝锦枝无奈,只好反握住朱砂的手带她一起上楼。她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朱砂的手像冰块一样冷,刺骨的寒意穿透了祝锦枝的外套,黑暗中她竟然有种牵着一只僵尸的错觉。

“我今天见到了柏素素的代孕,她是法学生会四门外语还拿过奥运会银牌,前途一片大好,不是我家……那个地方……四五十岁快绝经了还在代孕的那种……用命换钱……生育机器……那个女孩很平静,说她是自愿的,用一次子宫卖五千万,很值……”

祝锦枝疑惑地回过头,只见朱砂面色冰白,目光呆滞,言语虽然磕磕绊绊,眼睛里确实没有泪光,八成是冻傻了。

“晚上我回家……我回到……房子,他在给我做晚餐,像家一样,我好害怕……好害怕……我不行,真的不行……”

这两件事毫无逻辑关系,祝锦枝止住脚步,回身一摸朱砂的额头,掌心顿时发烫。

“我家乡的那些女孩,十三四岁就出去卖,我看见她们,我有优越感,哪怕我捡废品赚学费,但我比她们……好……”

祝锦枝叹了口气,推开客房门,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毯子,顺口说道:“是。”

“不是!根本不是!”

朱砂毫无预兆地将祝锦枝按在衣柜上!

祝锦枝满眼惊恐,任由朱砂揪着她的衣领。

“我和她们一样!他救我……他可以给我很多钱,赔偿我,撞了我,我能拿钱去省府念高中、读大学,按部就班进互联网大厂、进金融机构,”朱砂面脸青紫,眼底闪烁着骇人的光,“是我主动、我主动脱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