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锦玉这个人的真面目。
原来她曾那样害过玉琢,而在逍离峰上,更是她置玉琢于死地,让他没有解释辩白的机会,更是断送了玉琢的命。
想到锦玉说的那些话,想到玉琢坠崖时她心中的伤痛,玄华觉得心里在滴血。
他爱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那样的委屈,屈辱与伤害,而他却一无所知。
更混账的是,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锦玉害死了玉琢,他却还是将她留在了宫中,她毫发无伤的活在世上。
在太后的庇护下,锦衣玉食过的逍遥自在。
如果不是玉琢回来了,大抵永远都没人能知道她的谎言,而玉琢恐怕永远都死不瞑目。
怪不得玉琢会如此恨自己,怪不得玉琢会不愿与自己相认,他的所作所为,真真是罪无可赦。
玄华恨不得杀死自己,喉咙里像被堵住了一样,艰难的张口:“阿玉,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从来……没想过伤你身体害你性命,她在逍离峰上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我……”
他还能说什么?一切的解释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即使不是他,但也是因他而起,他连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了。
玉琢定定的看着他,他面上的痛苦她看的分明,她却还是忍不住轻勾嘴角:“一句不是真的,就可以还你清白了,还真是划算。”
她不信是应该的,玄华自己也知道这解释有多牵强。
他闭了闭眼,敛去了沉痛,再开口,声音里的寒意渗人:“我会还你公道,伤过你的人,我要她加倍还回来!”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琢,旋即疾步往外走:“曹得安,去慈宁宫。”
玄华心中的怒意如惊涛骇浪般翻滚汹涌,他等不及让人去传锦玉,让曹得安带上几名侍卫,直接闯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暖阁外的宫女见他过来,忙上前说道:“太后刚刚歇下午觉,皇上……”
玄华扫了她一眼:”林锦玉在哪里?“
宫女被他目光中的阴沉吓的一抖,哆嗦着说道:”奴婢不知,奴婢刚换值过来。“
玄华扬手掀开门帘,径直走了进去。
太后刚刚躺下,听到响动,睁开眼看到是他,不由得有些惊诧:”出了什么事?“
太后居住的地方一向宽敞,里间外间很难一目看个了然。
玄华冷冷的巡视着房内每一处,开口说道:”儿臣向母后要个人。“
太后皱了皱眉:”那不是很难的事,何必急的现在来要。“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若是房内有其他的人,断不敢不出来行礼相见,玄华收回目光,看向太后:’林锦玉在哪里?”
太后心里先是一喜,以为他想通了,终于同意自己的想法了。
可再看他面上神情,就觉出不对来,知子莫若母,她太了解玄华的脾气了。
近年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事都表露在外的少年太子了,他越是生气,面上越是沉静。
太后起身,问道:“你找她做什么。她又哪里惹到你了?”
玄华冷哼一声:“朕要杀了她。”
太后一惊,匆忙披了外衣起来,严厉的看着玄华:“你又发什么疯?好端端的要杀她。”
他以前也曾差点杀了锦玉,这一次,不知道又去哪里受了刺激,要做出这等失了理智的事。
玄华看着太后如何护着锦玉,眼中阴霾更深,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就从来没发现她的心机呢,居然放过她活了十年,居然容忍她获得了太后的信任,他越想越痛心:“朕没发疯,朕清醒的很,朕要她的命。“
说话间,暖阁内的一个小里间里轻微的响了一声,玄华目光一沉,冷声唤道:”曹得安,拿剑来。“
曹得安应声而入,将侍卫身上随身携带的剑捧到玄华面前。
玄华刷的抽出剑,将剑鞘随手扔在地上,执剑一步步走向发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