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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琢手指一颤,抬眼看向太后。
太后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有爱才有恨,爱他的时候你痛苦不堪,但恨他的时候,你可曾有觉得好受些?阿玄负你在先,换作谁,恐怕也不会轻易原谅,但你们之间阴差阳错,因锦玉从中作梗才会生生错过这许多年,你静下心来想一想,如果当年你没有坠崖,阿玄再向你剖白心意,即使他曾欺骗于你,你大抵还是愿意给他机会的吧。”
“儿女情长,吵吵闹闹是常态,但凡还有情意的,谁不希望最终能欢欢喜喜长相守呢。阿玄做了错事,你恨他怨他是应该,只是这些年来,他也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都说诛人诛心,十年来,他承受着诛心之痛,过的生不如死,心中的痛不会轻于你。”
太后看向榻上的玄华,面色惨白的样子让太后再度哀叹,眼中隐隐有了泪水:“如若不是我强行于帝王身份逼他振作,只怕他早已随了你去。而这些年来,他学会了借酒消愁,常常彻夜不眠,好好的一个少年天子,身体却是每况愈下憔悴狼狈,玉琢,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所以才这样作践自己不让自己好过。”
玄华昏迷中似乎极痛,皱眉轻噫了声,无力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似想要抓的更紧些。
太后拿帕子拭去玄华额上的薄汗,待玄华安稳了些,才看向玉琢:“后宫一直空了许多年,一个冬贵人也不过形同虚设,我曾非常生气,逼着他充实后宫,可他说阿玉希望他只对她一个人好,他要信守承诺。都说帝王最是多情也最无情,我也是帝王身边的女人,看多了新人替旧人,早不信什么情深不移,但阿玄的心意却让我深受震动,玉琢,阿玄的真心,你其实比谁都明白的吧。”
玉琢手指轻绞,与玄华手指扣的更紧了些。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此时虚弱无力只凭本能与十指她相扣。
她微微一动,他就一颤,忐忑彷徨不余余力的想要挽留。
他的真心,她已明白,可是她还敢信吗?
每一次的感情里,她都全心全意付出,可最终得到的结果呢?
再怎么讨别人欢喜,后来还是要被送走被抛弃。
再怎么坦荡勇敢,最后还是命丧黄泉。
而玄华因她死去才发现的心意,迟来的这份真心,又到底能维持多久。
她实在怕了,怕再次摔个跟头,上天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眷顾她,她没有了那份勇气。
她一句话都没说,太后却从她面上变换的表情看出些端倪来:“阿玄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这个当娘的更明白,他从小就倔强骄傲,决定的事不肯轻易改变心意。他的长情,不会是十年,而将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