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们家里住了下来,每日清晨男人外出工作,女人到了晚上的时候,做好满满一桌饭菜,与她一起等待男人回家,桌上三人随意的闲聊笑意融融,饭后,男人看书,女人在灯下教她织毛衣。
她永远记得那种空气中仿佛都充满温馨与幸福的氛围,深入骨髓,再难忘怀。
她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她终于脱离苦海驶向幸福。
孰料,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的幸福便猛然破碎。
女人突然怀上了孩子,巨大的欣喜过后,便陷入深深的为难,她终归是外人,比不上肚里的亲生骨肉,最初的怜惜已慢慢消失怡尽,最后只剩一点点同情,将她送出门后,男人小心的扶着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她而去,连让她乞求的机会都不曾留给她一个。
再次经过那大雪山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这是同一座山吗?为何竟然如此之冷。
她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周身觉得越来越冷,在似乎永无尽头的寒意中,卑微如她,不敢抱怨,不敢指责,只一遍遍在心里祈求,下一世,请不要如此苛待她,请给她一个家。
她又累又冷,在茫茫的黑暗梦境中徒劳挣扎,突然觉得眉心一痛,终于自梦中醒转过来。
她猛的睁大眼,茫然了好一会,才看清对面玄华正收回手,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
玉琢摸着眉心,“你戳我做什么?”
玄华已将书卷放置一旁,闻言反问,“做噩梦了?看你眉头皱成那副模样?”
她突然呼吸急促,嗓中哽咽有声,眉心紧皱身体微颤,倒将他吓了一跳,见像是梦魇,方伸手唤醒她。
玉琢摇摇头,“没有。”
那算不得梦,只能算一段永远不会回去的过往。
窗外大雨不知何时已停歇,玄华见她既已醒过来,就站起身来,准备回去。
玉琢还有些迷糊,神智有些迟钝,直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明白他是要走了,心里突然一时冲动,开口叫道,“玄华。”
玄华回头看她,“何事?”
他清冽的好听声音一如平常,却让玉琢无端的有些小小紧张,她干巴巴的问道:“不多坐一会儿了吗?”
玄华皱眉,微有些凌厉的看着她,“你倒真是要不矜持到底。”
玉琢干笑道,“也是,快至深夜了,不能再留你了,那你慢走。”
玄华转身离开,嘴角暗自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玉琢自然没看见,她重新在桌上趴下,暗自鄙夷自己的没出息,然后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混乱中,这混乱让她既欢喜又着慌。
她一贯早熟,心思细密,其实不用细想,她也知道自己这种混乱源于何名为何,只是,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她与玄华不过才认识短短一段时间。
可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不以时间长短来定论。
她想起第一次见玄华的时候,当时,她顶多被他‘美色’所惑,单纯的惊叹于他的好看容颜而已,为何,到了现在,居然会舍不得他离开?
是他自潭中捞起她,还是他背她回来,抑或是那晚他温暖的怀抱,她不知道,也深究不出来。
她只知道,她开始期待他的到来,不舍他的离开,他的温暖让她想靠近,甚至贪恋,而一顿普通的晚宴,再这样静静坐在烛灯下,他执卷她安睡的一幕,就如同一把刚刚好的钥匙,势如破竹的开启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那是她一生铭记一生渴望的画面。
玄华,玄华,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只是,她不敢轻易迈步,她害怕重经一次以为幸福唾手可得却最终被狠狠遗弃的痛苦,那滋味实在太难受,她永生都不再想尝。
玉琢心神不宁的站起身来,一件厚实外衣自肩头滑落,她忙伸手抓住,只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原本放在床头的衣物,因为平常怕冷,晚上的时候常常披着它,刚睡着时,分明没有披着它的。
那么,一定是玄华了,他见自己睡着,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