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细节串连到一起,绕是他强力的控制自己一定要冷静清醒,可到底是压制不住。
他憋的太难受,夜里不得安稳,索性再次去了拥玉宫。
他没让人通报,径直去了她的卧房。
深夜寂静里,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面上,似一抹清冷的白霜,让人无端觉得几分扑朔。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微微蜷着身子,他此时才发现,这是阿玉睡觉的习惯姿势。
当年他还是太子时,无数次宿在阿玉的小院里,有时候他睡的晚一些,上床的时候,便看见她就是这样蜷缩着身体,她怕冷,似乎这样蜷缩着便能取暖一样。
他当时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心头发软,她唯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如此安静。
听说,不管怎么变,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和多年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
而睡梦中的她毫无防备,轻易的泄了底。
玄华看着她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最终却只能狼狈的落到她随意散落在枕上的如墨黑发上。
他在心里叫着自己:玄华,不能再认错,这说不定只是个梦,梦醒后,她会残忍的变回玉致。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却见她动了动,一只手四处摸索着,最终抓到他的手,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小玄子。
夜太静了,静的玄华只能自己的心跳声。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遭受了重击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唯能听见胸膛里的心似乎要蹦出来,半响,才能使尽气力问一句她说的什么。
她眼中的慌乱他看的分明,却很快被她掩盖下去。
她说她随口而叫,好一个随口。
小玄子这个名字,是阿玉央求了好久,他才准许她给小猫用。
他清楚的记得她曾说,这个名字绝不在外人面前叫,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而后来果然她从未在外面叫过小玄子。
是以,这个名字,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曹得安都不知晓。
她又怎么会随口叫出呢。
她掩藏的这么好,就好像从始至终都不预备告诉他一样。
巨大的痛楚汹涌着,玄华却不能表露出来,他几乎是仓皇而逃。
听了阿玉的梦后,他依然没有放萧炎走,他本能而仓促的计划着一切。
他寝宫的床头暗阁里一直放着那只锦盒,当他接到预料中的万灵入宫的消息后,便拿上锦盒去了玉致那里。
几乎是步步紧逼,没有给玉致一点思考的时间。
然后便在东阁的灵堂里一直静静而焦躁的等待着。
这是世上最漫长的等待,难过以前他所熬过的每一天,他一遍遍安抚自己,等了那么久,还不能坚持这一点点时间吗?
事实上是,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住。
如果又是空欢喜一场呢?他会不会自此崩溃?
如果是……她呢?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在等最后的判决而已。
这判决来的太慢太慢。
然而终于还是来了。
他看到她纤瘦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棺木,听到她哭泣着喊玉琢。
万物皆空,玄华的心几乎停滞,他好像看见了心上的千疮百孔,痛苦的快要承受不住。
他看着眼前的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前一刻,在布幔后面,他还想着如果万一不是她,自己会不会崩溃,而现在看着她,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时,他却依然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这种要崩溃的感觉甚至来的更强烈更浓重,死死扼住他的心口,让他的声音要拼尽全力才能从喉咙里挤出来:“阿玉,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玉致,不,玉琢慢慢回过神来,他的猛然出现,惊的她背上出了汗,慢慢的这汗便冷了下来,她人也稍微冷静下来。
她不愿意玄华认出自己的身份,可真的被认出后,她却发现,原来没什么。
她本来就是玉琢,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