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抿,竟似带了些含着委屈的悲意:“可是你一直不回来,我快熬不下去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你一定会不高兴,可是我真的熬不下去了。你说过我会遭报应,你离开后不久,这报应就来了:我记得你说过的话,记得你做过的事,记得你的背影,你的笑容,你的泪水,可却无法记起你完整的面容……这种感觉逼的我要发疯,无论我怎么想,我都想不起你的样子来。我因为你的脸而接近你,却在你走后,却怎么也记不起你的模样,这大概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他的手用了力,拽的玉琢的手臂也微微发抖:“你出事的时候,我恨不得去死,恨不得杀了锦玉,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世上唯有她最像你了,我不敢下手……以后遇到的每个人,她们也只不过是因为某点像你而已,你可以说我荒唐可以认为我是在找借口,可事实上,我就是靠着这些可怜的熟悉感熬过来的,但我从来没有将别人真正当做过你,也不会再将你当做别人,于我而言,除了你,这世上再无其他女子了,阿玉,你明白吗。”
玉琢咬唇,他炽热而凄然的话语任谁也无法忽视,他以前那样让她绝望,他说的越深刻,越让她觉得悲哀。
以前她是锦玉的影子,而这十年间,锦玉却反过来做了她的影子,按理说,她应该为这种逆袭感到高兴。
可心里只有浓浓的悲哀。
为什么要在她死后他才明白这些呢,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种感情呢?
爱情明明是让人幸福的东西,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如此多舛,她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看着玄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玄华缓了好一会儿,才敛去眼中的痛苦。
他看着她,坚定的说道:“明日,明日我就下旨将她们指配出去,至于锦玉,”他现在念出这个名字,就觉得如鲠在喉:“牧往国已来了人,我会即刻准了他们的请求,她会嫁去那边,以后你便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玉琢欲言又止,想到锦玉那样巧如舌簧的人,所说的真相又有几人不信。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天意如此还是天意戏人,她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最终只勉强说道:“放知香她们出宫吧,她们不过是当年的我,不要误她们一生。”
玄华心中一痛,她的话让他堵的慌,却无资格反驳,手中微微晃了晃,颓败的叫了声:“阿玉。”
玉琢想挣脱手臂,只一动,玄华便轻嘶了一声。
低头一看,只见他手上拇指外侧处有一大块破了皮,伤的较深,里面的红肉清晰可见,本就红肿,因刚刚的发力,复又冒出血珠来,看着有些狰狞。
曹得安就在门外静候着,此时忙从身旁的小林子手中端过药盅走进去,小心的说道:“皇上,这伤口不能再耽误了,药都调制好了,给您敷上吧。”
从那日在东阁伤了手后,只让萧炎给简单处理了下,平日里也不怎么上药。
每回劝的时候,他都心浮气躁的不让人多言,今日冬贵人把药都调制好了,端了过去,谁料一看见她,他更是脸色忽变,甚至都没理冬贵人,便直奔拥玉宫而来。
曹得安只得接过药盅,紧随在后,只希望能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上好药,这几日,皇上执笔持筷都颇不得力。
玄华松开手,看着玉琢,玉琢扫了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玄华苦笑,想多留一会儿,便说道:“好。”
曹得安忙命喜元喜春拿了软垫来,伺候着给伤口上药。
药粉调制的稀稠得当,小心的敷上薄薄一层,再用细布包裹严实,不一会儿,伤口处便传来凉意,缓解了之前的疼痛,而药粉本身带着点淡淡的香味,萦绕鼻端,隐生诱惑。
玄华一度精神紧绷,直到这时,才觉出身心的困乏来,又不想走,见玉琢不看自己,只得自己主动开口:“阿玉,我乏的很,坐一会儿再走可好?”
玉琢心头也乱,他到底是皇帝,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她之前不管不顾,可眼下当着下人的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