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湿 润的眼角,留下一道暗红的血痕,“我已经联系了厉宴时,他的车马上就到了。”

铁链的钥匙被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来,金属在灯光下闪了闪,随即“叮”一声扔在黎暮云脚边。

不一会儿,厉宴时便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黎暮云脚踝上松开的铁链,和她泛红的眼眶。

再抬头望见靠在墙边上的沈淮序,他眼底的怒火瞬间燎原。

“沈淮序!”他低吼着冲过去,攥紧的拳头带着疾风,狠狠砸在沈淮序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沈淮序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溢出血丝。

他没躲,甚至没抬手格挡,只是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厉宴时。

“你连畜生都不如!”厉宴时揪着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摔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

他一脚踩在沈淮序的腹部,沈淮序闷哼一声,也不反抗,只是低低地笑,血沫从嘴角溢出,混着那声笑,透着说不出的狼狈和悲凉。

22

“宴时,别打了。”黎暮云跑过来拉住厉宴时的胳膊,“母亲该着急了,我们走吧。”

厉宴时轻轻回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好。”

临走前,他望着地上的人,那双平日里温润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

“沈淮序,”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气,“你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厉宴时就算倾尽所有,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二人便离开了,黎暮云不知道的是,那把刀是他故意留给她的,没有她的爱,死在她手里也很好。

而就在这几天里,顾思思趁守卫松懈从地窖中逃了出来,她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走着,尽量用围巾遮住半张脸,却还是能感觉到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街角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本地新闻,里面赫然播放着黎暮云和厉宴时要结婚的消息,而沈淮序也在播报的来宾名单里。

听到这里,顾思思露出一抹狠毒的目光,“你们都给我去死!”

教堂的钟声刚敲响第三下,黎暮云和厉宴时交换完戒指,顾思思突然撞开侧门闯进来,黑色外套里,赫然绑着一圈引线滋滋作响的炸药。

宾客们的尖叫声瞬间撕 裂庄严的氛围,人群像受惊的鱼群般四散奔逃。

“黎暮云!沈淮序!你们都得死!”她举着打火机狂笑,眼神里是玉石俱焚的疯狂,“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黎暮云被厉宴时死死护在怀里,两人蜷缩在圣台后,只听见顾思思的嘶吼和引线燃烧的刺啦声。

就在她即将按下打火机的刹那,一道黑影猛地从侧廊冲出来是沈淮序。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堂,此刻像疯了一样扑向顾思思,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腰往侧门拖

“疯子!放开!”顾思思挣扎着要按打火机,却被他用尽全力掼向门外的空场。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门外炸开,火光冲天而起,气浪掀飞了教堂的彩绘玻璃。

黎暮云透过破碎的窗棂,看见沈淮序在火光中倒下的身影,他身后的顾思思已经被火焰吞噬。

混乱平息后,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进来。

沈淮序浑身是血,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碎骨刺破裤子,染红了身下的白布。

他意识模糊,却在被抬走前,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圣台后的方向,嘴角似乎动了动,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厉宴时紧紧抱着黎暮云,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顾思思在这场爆炸中死去,而沈淮序也因此落下终身残疾,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沈书明则意外死亡,沈淮序则因此彻底接手了沈氏集团,并把沈天龙养在身边。

一切都回归平静。

爱琴海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淌过白色的遮阳伞,落在黎暮云摊开的书页上。

厉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