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快别这么说,不过香草妹子,你这么总闷在家里也不是啥好事,总得有个啥小姐妹的,一起做个活儿、说说话儿的才好。”
“我娘嫁过来之后,我很小的时候姥爷、姥娘就都去了,后来虎子生下来之后,我爹又走了,村里人都说我娘是扫把星,说我是小扫把星,如今我爷奶那边跟我们都没有联系,若不是还有虎子这个弟弟在,爷奶还算顾念着我爹的香火,怕是早把我们娘俩撵出去了,我上哪儿去找人一起说话做活儿呢”香草说着又擦擦眼泪道,“也就只有婶子和茉莉、荷花她们不嫌弃我,但是她俩还都没出门子,我怕跟我走的近了被人说闲话,也就不常过来坐。”
“瞧你这话说得,让我这心里头都跟着难受。”小秀听得也有些感伤起来,拍拍香草的手道,“以后闷了就来我这儿,左右我是嫁了人的,也不怕别人说什么话,你博荣哥总是不在家,家里的人也都各有各的事儿忙,你过来跟我也是个伴儿,还能照看着虎子,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香草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地说,“这样好么?”
“有啥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没啥事儿的时候就多过来,总在家里闷着,好端端的人都得闷出病来。”小秀拉着香草道,“你若是不嫌弃我这儿,就得常来,听见没?”
荷花见状看向香草,总觉得她今个儿这么一反常态的积极就很是让人生疑,但是若说她有什么企图,连荷花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认识香草这么几年,她简直就是个比芍药还要安分的人,芍药的安分是表面的,其实心里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也喜欢学新东西,但是香草的安分是从内到外的,是那种完全的随波逐流,听从着别人的安排过自己的生活的人,若是说她接近小秀是有什么目的,荷花还真是不敢相信。
这会儿见小秀和香草聊得热络,荷花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是惦记着,以后应该多过来瞧瞧,莫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一连几日,香草都来家里陪着小秀说话,一般都是小秀打绦子,她在一旁做针线,而做的也基本都是给小秀肚子里孩子的东西,小衣服小鞋子之类,没用上两天,两个人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方氏见到王寡妇还忍不住地夸道:“你家香草可真是个好闺女,过来照顾我家小秀可是帮我省心了不少,不过你也跟她说,你家平时靠她做针线也好歹算是一份进项,别总顾着给小秀的孩子做东西,也得顾着家里不是。”
王寡妇自然跟方氏一样,觉得女儿是为了感激方氏的恩情才去陪着小秀,帮小秀做针线,见方氏这么说忙道:“这是她自己的一些心意,可不是我教她做的,由着她去吧,孩子大了不由娘,管不得那么多的。”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只有荷花一天天过得总有些疑神疑鬼,经常拿着撑子过去陪着一起做活,或者找香草请教针线,一时间把方氏欢喜的不行,在她眼里荷花什么都好,唯一就是不喜欢学针线让她头疼的不行,如今瞧着因为香草到家里来做活,连带着荷花都跟着对针线上心起来,更加觉得香草这孩子是越发看着喜欢了。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七月半的鬼节,全家人吃过晚饭,祭拜了祖先,然后把供品、酒水、香烛、长明灯等都在供桌上摆好,全家人就都各自散了回家,祝老爷子和老祝头、杨氏也都回屋躺下了,因为根据民间的传说,半夜的时候是先人回来享受供品的时候,若是这时候有人出去,活人的阳气会冲撞了先人的阴气,这样不是冒犯了先人,就是活人会因为受不了阴气而生病,所以都早早的关门闭户回家去了。
荷花惦记着跟齐锦棠的约定,跟博荣悄悄打了个招呼,便自己半路溜走了,两个人在约好的地方碰头之后,就沿着江边一路往上游走,最后选了一处背后是树林,浅滩比较宽,上游的河道比较直的地方,两个人坐在石头上等着上游放灯。
荷花见时候还早,仰头看着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道:“锦棠哥,人都说今晚是鬼门大开的日子,你不怕晚上遇见鬼吗?”
“你信这世上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