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子赶紧一缩脖子,跑出去打水洗手,博荣便去跟方氏求助道:“娘,你瞧荷花这个霸道劲儿。”
方氏也抿着嘴直笑:“霸道点儿好,以后嫁了人不吃亏不受气。”
荷花气得跺脚道:“我是发现了,你们这是合伙挤兑着不想让我吃饭。”
方氏见闺女真的恼了,这才伸手把她揽到怀里说:“好了,不说了,说闹了可就没趣了。”
荷花也不矫情,把饭菜都端出来说:“合着我是来给你们打趣开胃的,既然都开了胃,就赶紧吃饭吧”
吃饭的当口荷花就把家里准备的情形念叨给方氏听,祝大姐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等这边糊好了墙,架上火烧炕干上一宿,明个儿就能来贴喜字挂红绸了。
人多就是好办事,一起张罗没两天的功夫,新房就收拾得窗明几净,大门口挂着灯笼,贴着喜字,门两边贴着楹联,屋里的窗上贴着窗花,有鸳鸯戏水,有莲叶田田,还有麒麟送子,衬在雪白的窗纸上,显得格外让人心里喜欢,院子正中有棵树,荷花便出了个主意从四面的屋檐下扯了红绸,最后集中到那树上结了个大红的绸花,果然看着四面都很喜庆,在下面摆酒也觉得顺眼,火盆跟马鞍也都扎了红绸备在屋里。灶间的锅碗瓢盆也都置办齐备了,因着时间太紧,方氏直接先把自家这边的碗架拿来给用着,左右也是刚做好不久的,重新刷了一遍油显得光亮亮的跟新的一样。
荷花在屋里到处摆弄,给什么米缸、油坛子、碗架、水缸什么的全都贴了喜字,一进灶间就觉得到处红彤彤的照眼,给方氏笑得前仰后合的,“哪儿用得了贴这么多,你拿个红纸把这屋子都糊起来算了。”
荷花吐吐舌头道:“我就是顺手贴的,哪儿成想不留神就这么多了。”见在屋里被嫌弃了,她又去外面捅咕,看着院子里冰天雪地的,忽然想着乡下总玩儿的冰灯,便找了几个罐子倒上水,摆在外面冻着,等差不多外面冻住了厚厚的一层,便倒出来在上头砸个小口,将心儿里的水倒出去,截一段蜡烛横着搁进去,外面贴了个喜字,搁在屋里点着试试,正将那喜字投射在墙上,看着倒真是新奇。
栓子和博宁见样学样,都跑去捅咕冰灯去了,两个人挖空心思想弄个比荷花的更厉害的。
方氏点着荷花的脑门道:“你就领着作吧”
“娘不是也说好看嘛”荷花眯缝着眼睛笑道。
两个小子最后也没弄出什么太新鲜的玩意儿,就弄了些颜色混在了水里,做出了几个彩灯,不过晚上搁在院子里映得四周五彩缤纷的,倒也很是好看。
这边把博凯的新房张罗的差不离,祝大姐惦记孩子,说先回村里住几日再过来张罗婚事,回去以后把祝老大说了一顿,说儿子成亲他都不知道往城里去帮忙,自个儿闷在家里做啥?
祝老大挠挠头道:“博凯说他娘舅家给他张罗,我去了不是给添乱嘛”
祝大姐听了这话更是气,“你那儿子是给谁养的?要不你让他改姓李,给人家算了。”
祝老大低头不吭声,倒是博源过来说:“大姑你喝口茶消消气,我爹是怕自个儿不会说话也没眼力见儿,到时候去了帮不上忙还让我大哥闹心,而且因为我娘没了的事儿,娘舅那边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对我家有想法的,大哥自小跟他们走得近还好,我过年去给姥爷姥娘拜年都没得个好脸儿,所以我爹说还不如我们留在村里帮着招呼这边的喜宴,好歹也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个家里人在这儿不好。”
祝大姐听了这话稍稍缓和了一点脸色,但还是看着祝老大,怒其不争地说:“你看看,连个孩子都比你会说话,你可真是,我都不稀罕说你。”然后又道,“博源的话听着倒是没错,可你毕竟是博凯的亲爹,娘都不在身边了,娶媳妇爹也不去,让人家看着算是怎么回事?再说这回婚事都是咱家张罗的,在城里给赁了两间屋子,等着他娘舅管事儿呢,真是……下辈子都指望不上了。”
祝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知道祝大姐素来是比自己脑子好使的,听她的话肯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