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我就是想明日回门的时候,爹娘知道我马上要走会不会伤心……”荷花总不能说是想起昨晚滚床单的事儿,本来只是胡乱扯个借口,谁知说出口了之后,倒是当真感伤起来,从五岁来这个地方,到如今已经近十年了,自己早就已经把祝家真正当作了自己的家,父母、兄弟,如今想起来,哪个都是她牵肠挂肚放不下的,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齐锦棠没想自己一问倒是把荷花招惹哭了,偏身坐上炕,把她揽在怀里,摸着她半干的长发,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荷花伸手搂住了齐锦棠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他似乎素来都不爱用什么熏香之物,身上只有澡豆和皂角丸子的清香,那种味道总是让荷花觉得莫名安心,她抽噎了几下,闷声道:“到那天高水远的地方,我就只有你一个人能依靠了,你若是欺负我,那、那我可是不依的。”
听了这话,齐锦棠知道她已经自己转过弯儿了,扯过帕子给她道:“先擦擦花猫脸儿,多大个人了,还一会儿哭一会儿好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谁笑话我?”荷花不好意思地低头擦脸,左右看看屋里丫头什么都不在,这才稍稍自在了些,“你不许笑话我。”
“好,我不笑。”齐锦棠起身儿拧了个凉帕子,“把眼睛敷一敷,明天肿着个眼镜回去,我还不得被你大哥打个半死?”
“去你的,我大哥才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荷花轻啐了一口,“时候不早赶紧歇着吧,明日得早起回去呢”
齐锦棠又伸手摸摸荷花的头发道:“还没干透呢,这会儿睡了明早看头疼可怎么好,歪着我陪你说话儿,一会儿再睡好不好?”说着抽了两个软枕过来,自己歪在炕上,把另一个枕头搁在身前,扯着荷花也过来躺下,把她的头发铺开散在炕被上晾着。
“那你跟我说说,你去京城考试的事儿。”荷花从他打京城回来就没与他见面,这两日嫁过来又都没时间在一处好好说话,听他说起就问。
“考试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跟乡试差不多,拎着大包小包的进去就是了。”齐锦棠忽然道,“要说有件事你定然想不到,你猜我在京城遇见谁了?”
“谁?孙家姑娘?”荷花抬眼去看他,不自觉地语气酸酸地说。
齐锦棠朝她额头敲了一记,“乱吃什么味儿?我遇到上次来我家查抄禁书的那个大人,他去巡视考场,我老远看着像他,待走近一看果然是,他记性倒好,还认得我,过来与我说了几句话,在外人听着倒像是很熟稔的老相识,他走了之后,考场里的差役就都对我很是客气。”
荷花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对齐锦棠道:“听我大姑说,那人应该是厂卫的什么头儿,咱们平头百姓的可惹不起。”
齐锦棠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原来是厂卫的人,难怪……”
“难怪什么?”荷花听他话意未尽便追问。
“哦,我是说难怪那么大的排场,去巡视的时候前呼后拥的跟了好多人,连主考官都出来了,我看周围人对他的神色都很是敬畏,还以为是什么钦差大人,只是没想到是这样。”
“自然是敬畏的,毕竟厂卫是皇帝心腹,听说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只要上头有令,不管老幼妇孺都下得去手,听着就让人心里头害怕。”荷花说着想起自己偷书的那次,紧张地往齐锦棠的怀里缩了缩。
“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个话题的。”齐锦棠的眼睛眯了眯,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莫辩的光,不过从荷花的角度自然是看不见的,他摸着荷花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道,“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
夜里齐锦棠没有动手动脚更没贪欲索求,只一直环着荷花,两个人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次日清晨起来,洗漱后到正房请安,用过早饭便带着回门礼朝祝家过去。
先去了老院子给老祝头和杨氏磕头,坐下说了会儿话,这才被祝永鑫和方氏欢欢喜喜地接回了家。
齐锦棠被祝永鑫和博荣陪着在东屋说话,荷花被方氏拉去了西屋,细问在齐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