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明白,但是他用心地把荷花说得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也许等他长大了以后,就会真正理解了这些话的意思。
荷花抬手揉揉博宁的头,笑着说:“好了,别哭丧着脸了,先去写会儿功课就要开饭了。”
把博宁打发去西屋写功课,荷花到灶间去给方氏帮忙,一边择菜一边道:“我下晌去看祖爷,然后正好三婶儿也在院里,奶说起要给四叔说亲事,祖爷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对儿玉佩,说是到时候送去做定亲的信物,你是没瞧见,三婶儿那眼神儿都直了,盯着那两块玉佩挪不开眼,大家传着看那玉佩,到她手里的时候,她还拿牙去咬,幸好被大姑拦住了,那样子似乎要生生儿地把玉佩吞进去似的。”
“她就那么个人,管她作甚”方氏一边往锅里贴饼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
“也不是这么说的,当初大姑刚回来的时候,三婶儿就对人家的箱子惦记个不停,但是大姑对她来说终归是外姓人,不管有什么好东西也轮不到她,可是祖爷就不一样了,这会儿财露了白,三婶儿怕是要开始动歪脑筋了”
“祖爷有多少钱跟咱也没关系,你三婶儿动啥坏脑筋也跟咱没关系,你爹说趁着这几日天好就把房子起来,咱们秋收后就搬新家了,离这边远点儿也能清静不少。”方氏在锅边贴了一圈的杂面饼子,把锅盖盖上焖着,等荷花把菜择好洗好,中间随手拦了两刀,丢到锅里大火翻炒一会儿就出了锅。
等贴饼子熬小鱼儿做好之后,方氏盛了一小盆儿出来,搁上了四个饼子,用包布兜住在上面一系,给荷花道:“去给你大嫂子送去,平哥儿今天出去干活,说是得挺晚才能到家。你回来路上顺便找找你姐干啥去了,一下午都没瞧见人。”
荷花拎着吃食到齐大嫂子家,没想到却见茉莉正在灶间帮着做饭,见荷花进屋,她放下锅铲子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道:“咋,你来找我?”
荷花撇撇嘴道:“我是来给齐大嫂子送晚饭的,娘刚才还说咧,一下午没见到你人,谁知道你在这儿。”
“哦,我晌午吃了饭过来看看大嫂子,就在这儿跟她一起做针线活计,然后见时候不早了就帮着做饭……早知道你给送来,我就不弄了。”茉莉把锅里的菜扒拉熟了盛出来端进屋。
荷花也跟进去,把鱼和饼子给齐大嫂子搁在炕桌上道,“大嫂子,我娘说平哥儿得下晚才回来,这是刚出锅的,你先吃着,别等他了”
“可真是麻烦你们了,茉莉总来帮着干活,你母亲还总惦记着我,真是让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可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家了。”齐大嫂子拉着荷花的手道,“以后家里有啥活能用得上平哥儿的,千万记得来招呼一声。”
茉莉在一旁道:“快别客气了,乡里乡亲的帮一把不算啥的,赶紧吃饭,我俩先走了。”
回家的路上荷花忽然问:“姐,我瞧着你最近不太对劲儿呢”
“啊?”茉莉先是一愣,然后又匆忙低头看着脚下,头也不抬地说,“我有啥不对劲的?还不是都跟平时一样。”
“你以前恨不得天天就长在家里,看着栓子或是帮娘干活,没有啥事儿都不爱出门,可如今你咋恁喜欢往外跑的?”荷花一脸狐疑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的行为十分的反常,但是上次有了误会博荣的教训,让她对自己的猜测有些不太确定,于是只说:“以后别总往外跑。”
“我不过是觉得齐大嫂子比较可怜罢了”茉莉脚下踢着地上的土块道。
“虽说齐大嫂子是需要照顾,但是她如今病好了许多,你也用不着天天过去。”荷花撇嘴道。
“你今个儿话咋恁多的”茉莉不耐烦地说,“你就还是对平哥儿有意见,所以才这样……”
“少来了你,你以为我跟你似的那么小心眼儿啊?我若是对他有意见,我干啥还来给送饭?”荷花气道,“娘说咱家要开始盖房子了,四叔也要开始说亲事,我不过是让你多在家帮娘干活,你这几天脑子里到底想得都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