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着桌角思索数秒,周元说,“知道了至少明白我自己卷进了一件多糟心的事里。”
刘珈洛扶额,“盛耀的目的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深。”
周元不置可否,“或许吧。”
临去盛耀家之前,周元留了个心眼,让小林去拿了一支录音笔备在口袋中。
市里近日骤然降温,致使众人的衣着从上月的单衣换成了内外两件,小巧的装置夹在里侧的兜内十分隐蔽,旁人难以察觉。
“叩,叩,叩”
敲响盛耀的房门时,周元活动脸部肌肉,整理了一下表情。
“来了。”
盛耀拉开门,让出半个身位将周元迎进去。
周元慢悠悠地自沙发坐下,自下而上地端详盛耀。
“我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盛耀依旧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似乎对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我爸的降糖药停了。”
“哦。”盛耀拧开桌上的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口,“我明天打电话过去关照一下,不是大事。”
“另外…”
周元嘴唇翕了翕,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些下不了决心。虽说来之前对此番见面早做了诸多预想,然真当面对活人时,心态又不由转了几转。
假使盛耀并不是一个愿意将问题摆到明面上解决的人,那么等会她要做的,必将弄巧成拙。
盛耀眼神投过来,“另外?”
周元绞了绞手指,定下杂乱心神与其四目相接。
“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盛耀闻言,将酒瓶搁回桌面的动作一顿,眼底透出戒备。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周元微微笑了笑,“你想要的,我们可以等价交换。”
磕下眼皮,盛耀错开视线,“我不明白。”
看出他的心虚,周元乘胜追击,“你要我找沉思仁聊你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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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耀定在原处未动,一贯无波的伪装似乎坍塌出裂痕。
被周元威胁打乱阵脚的慌乱感泄露,面色逐渐发沉,显得尤为震惊。
他勉强笑笑,交迭起腿,陷入沙发,依旧佯作不知,“我的什么事?”
周元的余光滑过他,没吭声。
微嘟的唇珠被下齿咬住,他很清楚周元此刻并非虚张声势。
冗长的静默蚕食他的自若,良久的僵持后,盛耀终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周元将胳膊挂上沙发靠背,侧身回望,摇头道,“你没有诚意。”
“你要什么样的诚意?”
“你先把你的目的说一遍。”
周元说着,手下意识探入兜内,摩挲自进门前便开启的录音笔。
指尖微微发汗,致使接触过的平滑金属面糊上一层粘腻。
“你在套话。”ǐ⋎ūsℎūωū.??Ⓟ(iyushuwu.vip)
盛耀眯起眼,眉弓聚拢,蹙成一道川。
周元不卑不亢地周旋道,“那我来说说你的目的,看看对不对?”
“你说。”
“你想我跟沉思仁彻底断了,然后依附你,帮你从刘珈洛手里套出当年余芷弄出来的东西。”
周元提的隐晦,但从盛耀逐渐僵化的脸色中,她知道他多半意会了。
别过脸,视线涣散地落在某一处,他再次拧开酒瓶,朝喉间猛灌了一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他一改往昔那般面无表情,眼底曝露出几分阴翳,周元微有些怵。
“你想…拿那些东西搏个前程。”
“我现在不也有前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