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不行。
琢磨半晌,周元回复。
―――你怎么过?
手机还未搁回桌面,新消息即再次弹入视野。
―――去广州出差。
齿尖扣入下唇,周元犯了难。
这条消息过于简短,仿佛未掺意图,仅仅告知而已。
然而深谙男女之道便该明白,这是猎人设好圈套后抛出的肉,是他引她主动丢出的饵。
指尖在键盘上纠结两下,周元回复―――我好久没去广州了。
轻描淡写的闲谈。却潜藏了无限可能。
撂下手机,周元转而摸过鼠标,继续浏览下午待签字的文件。
彼时几公里外,傅煜正与温子凛在警备司令部分管的酒店内吃饭。
二人许久未见,话了几杯圈中轶事,分酒器见底时,傅煜的手机连震两下。
“等会儿。”
捻烟的手摆了摆,傅煜另一手摸过手机,划开屏幕,点入微信。
眯眼读完消息,他无奈地勾指蹭了蹭鼻尖。
周元倒比他想象中的道行深,原以为她或许只能随他意就范,谁知她竟轻而易举地将皮球踢还回来。
拇指顿在屏幕间停留片刻,傅煜编辑――那跟我去玩玩?
发送键摁下不过几秒,周元的新消息即跃出键盘―――行呀。
“怎么回事儿?笑这么怪?”
温子凛斜眼观察傅煜良久,见其嘴角玩味弧度不曾间断,不由出声打趣。
傅煜握着手机没动,薄薄的眼皮微微一挑。
“遇到了个好玩的人。”
“男的女的?”
傅煜笑得深沉,并不透露,“你猜。”
温子凛了然,屈指扣了扣桌,“得,明白。”
傅煜搁下手机,掸了掸烟灰,又拿起酒杯朝其邀了邀,咽下一口,正色问,“把你调到这儿来待多久?”
温子凛夹起一片莴笋送入口中,“两叁年吧。”
傅煜哼笑,点了点桌子,“东部战区属这儿最舒服。”
温子凛颔首,“不然我能来么?笑话。”
临去深圳前,周元几乎两日没?x眼,陀螺似的奔波于医院与公司之间。
所幸沉若明的手术非常成功,副院长嘱咐若日后好好养护,基本达到了根治的地步。
心口的重石由此卸下一半。
只不过好歹骨肉连心,虽宋延百般保证,在其离开期间一定会看顾好沉若明。
然每每进入病房,瞧见沉若明孱弱无力倒在病床上的模样,令周元仍是不免感到愧疚。
她自问并非孝女,自周昌业出事伊始,沉若明所表现出的软弱难当,便在她心中种下深深隔阂。
其后她与沉若明的关系便似蒙了层纱,亲近不再。她想,沉若明这些年兴许早已洞悉,却从未点破。
不知其心中作何感想,但应当不好受。
长叹一声,周元卧在打直的飞机座椅内,阖上了眼,中断了疾行的思维。
此刻的她需要小憩一会儿,将疲惫的精神调至最佳,为下午的会面养精蓄锐。
抵达宝安机场时,天空锃亮,周元迷糊着甩了甩头,方从嘈杂的人声中醒神。
王琳将此行安排得分外妥帖,周元与行李单独由小巴一齐送至接机口。
甫一下车没走几步,来接的司机便将她迎上了车。
新消费主义论坛举办的酒店距离机场叁十分钟,周元趁机又眯了一会儿,抵达酒店时便困意全无。
办好入住,周元躲在房内认真地搭了会儿衣服,随后听见走道间的熙攘声渐止,方才鬼鬼祟祟地出门。
赶至论坛会场入口,等她多时的王琳便迎上来,不动声色地将一张房卡塞入其掌心。
周元小声谢过,脚步不停,撵着鱼贯人群进入。
找到座位坐下时,前方的沉思仁已经落座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