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分钟路程,二人皆未说话,车厢内气氛略微压抑沉闷。
待周元将车泊至温子凛车前,等其离开时,他拉门至半道,忽然回身问,“你那个艾顿的招生开始了吗?“
“已经快结束了。”
“每晚跟我们打牌的那个叫Nathan的,他妹妹想插班进艾顿,你觉得能办吗?”
周元笑了,“你要我办,这事怎么都会给你办了啊。”
语义涵盖几分揶揄,温子凛却浑不在意,自顾自道,“那一会儿我把你联系方式发他。对了,乐读是不是还有一个初中?叫什么…惠普斯?”
“对,不过在金山,位置比较偏,竞争力一般。”
“他爸几个合伙人的小孩也正要上初中,你就帮个忙一块儿打包一下吧。”
一下塞进数人,虽说温子凛在外教转移一事上解了燃眉之急,却还是令周元略感不快。
优越的师生比一向是乐读严格把关的重要指标,如眼下这般不打商量地加塞进几名学历背景不明的学生,即意味着原本有机会入学的高资质学生名额要面临酌情削减。
因而周元沉吟了会儿,“除了这几个就没了吧?”
瞧出她的不情愿,温子凛没好气道,“他家是搞核酸检测的达威基因,你要不愿意帮就算了啊,不勉强。”
虽说对核酸检测行业不甚了解,但基于疫情大环境下,疫区动辄两日一次的全员核酸从医保中所支出巨额资金与未来核酸检验将成为常态化所激发的增量市场,都令周元陡然意识到了这个顺水人情帮了之后,并不会全无收获。
“怎么不愿意。”说完,想起温子凛每晚打牌时对上那人的古怪操作,周元又问,“你是不是跟达威有关联?”
温子凛深深看她一眼,“捕风捉影的话别乱说。”
周元轻哼着勾了勾唇,“哦,知道了。”
“走了,有事再联系。”迈出副驾,温子凛复又回头提了一嘴,“他家现金多,赞助费什么的,捐栋楼不是问题。“
周元愣了几秒,尔后展颜,“明白了。”
拿到联系方式后,盛耀踌躇了叁日,才选在美东时间的晌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出乎预料,机械等待音不过响了两声,通话即被应答。
“喂?”
“喂,是我,盛耀。”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从听筒蹦出,震动耳膜那刻,盛耀心脏猛抨。
“嗯,我知道是你。”
“嗯…我找你是…”
不待他阐明目的,刘迦洛即打断道,“费了这么大劲联系上我,是想要当年我爸手上握着的那份能让王汉不安的材料吧。“
盛耀怔了怔,心思仿若被X光穿透的滋味,令头皮阵阵发麻。
“你…怎么知道?“
“那你找我还能为了什么?为了拿你姐姐给我的东西,然后替她报仇么?你不是这样的人。”
口吻平和,内容却满是苛责。长眉轻蹙,盛耀不知如何接话。
似是清楚他心中所想,刘迦洛淡声笑了笑,“可以给你,但你要说清楚为什么需要它。”
意料之外的好说话,盛耀不免起疑,“真的…?”
“余芷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这份材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如果能帮到你,我当然应该尽点力,不过我需要全须全尾地知道你为什么需要。”
“梁树申看样子…应该是为升任费了很多心思。这几年他在尽量地拓展关系,安插眼线。我前几天知道张崇善从汪江手下跳去王汉那儿后,并没有老实地替王汉做事,而是实际在替梁树申做事…”
闭眼听了半晌,刘迦洛截过话头,“张崇善得罪了两头,如果被发现,谁都保不了他,把他弄下去之后,也有迁出梁树申的可能。所以你想拿着这份材料观望,待梁树申腹背受敌之时,再施以援手、雪中送炭,让他有跟王汉谈判的条件。”
久别国内,刘迦洛对全局认知竟能清晰如斯,盛耀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