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方才瞧见周元骤然变色的脸,立时心浮气躁坐不住,留在包厢中不一会儿,便出来查看。
“没什么事,走吧,别人还在等。”
“你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清秀的脸上浮现执拗,高她不少的身影撑手横挂走道,挡住去路。
周元心乱如麻,语气不由加重,“你帮不上的事。”
陆宽闻言,人仿佛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小幅度退后几步,喉结颤动地问她,“我到现在还帮不上你吗?”
周元凝眉盯他良久,终究没回应,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进去吧。”
说罢,快速掠过他,朝包厢走去。
陆宽被钉在原地,久久没动,落寞像院落中肆意生长的爬山虎,将他死死缠住,几近迈不开腿。
翌日傍晚。
太阳西沉,天幕渐渐由红橙转为青灰,萧索的叶片经凉风打落枝头,在空中随着风旋转一个圈,斜向落在引擎盖上。
周元燃起第五根烟,再次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如今距离沉思仁跟她约好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拉车锁车,踱到洋房外的黑色实木门前抄手站着。
准备了一天跟沉思仁周旋的腹稿已被磨得通通抛诸脑后,当下她只想知道迟到两小时是否为沉思仁威慑她计划中的一环。
夏季的风吹在身上略显潮热,她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黏糊,只得又往车边走。
还未触及车门开关,眼前骤然闪过两道晃眼白光,周元皱眉定睛,那辆等待多时的暗夜天使库里南终于进入视野。
经历两日煎熬,周元实在做不出太过夸张的谄媚神色,随沉思仁将车停入前院后,她木着脸从驾驶室下来,走到沉思仁的身后,等待他开口。”等很久了吧?“
沉思仁转身朝向她,似是完全不知情,漆黑的眸子里盛满温和笑意。
“还好,就两小时而已。”
周元觉得反常,不由心下打鼓,面上勉强维持平静。
“有事耽搁了。”
“哦,没事,也不久。”
沉思仁搂住她的腰,将人圈入怀中,鼻尖亲昵地抵着她磨蹭。
“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事?”
周元隐隐感觉到这个问题她不该问,但无奈于二人此刻四目相对,她无法顾左右而言他。”什么事?”
“我去看了十六号晚上七点到十二点山西北路的道路监控。”
怦怦,怦怦,怦怦。
周元听见经自己心脏加速而传出的杂乱跳动声。
两秒内,她迅速咬破舌尖,掬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仰起头问,“啊?为什么?”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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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现在
沉思仁眼中的笑意霎时退去,纤薄的嘴角抿成一条细线,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然他的目光未曾挪开,一直附着在周元脸上,太过锐利,像闪着寒光的利刃,一刀刀刮割开她伪装的外皮。
这个面貌的沉思仁于周元而言格外陌生,兴许先前几次的温和神态令她陷入惯性思维,就此忘记了他本就以凌厉面目示人。
此刻陡然重温,令她无端感到畏惧和不适。
锢在他怀中的身体随心境变得僵硬,她下意识挣了一下,可惜腰际的手臂纹丝不动。
冗长的静默后,沉思仁令人生畏的神色敛去,似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他垂下眼帘,说,“进去吧,外面热。”
走入客厅,二人分别于沙发两头坐下,俨然一副对峙架势。
沉思仁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扭过头去。
半天未等来预料中的质问,周元的余光悄悄滑过沉思仁,只见他斜靠沙发边坐着,薄唇紧抿,半点没有主动盘问她的意思。
那难道是要她自己吐?
可谁会傻到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至少周元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