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润你听见没有?”
江润脑袋磕在桌沿,已然半睡不醒,陡然被点名,一个激灵弹起,勉强睁开熏红的眼望过来,“听见什么?”
赵迪芮踢她一脚,“让你把商住公寓的项目,带上周元一起做。”
“哦,行啊。”江润木木地点了点头,拍着桌子保证道,“等我睡醒….找我…我随时有空。”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盛耀叼着烟,半眯眉目靠在沙发上,听着耳畔听筒内传来的机械女声,情绪烦躁。
这已经是这周他给周元打的第四通电话,而频频占线的回音似乎都直指一个结果――他的号码被周元屏蔽了。
下齿抵着唇珠磨咬一番,他略有些掌握不到此举的头绪。
他属实想不明白,前两次见面,周元虽然多有怪异,却并未表现出任何要划清界限的意思。
怎么会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切断联系呢?莫非沉思仁将一切看透之后,将利害与她说了个清楚?
不像,沉思仁不会是一个敞开天窗说亮话的人,他喜欢暗示。
苦思冥想未有结果,盛耀的眼光在客厅内四处乱飘,不期然落上客厅边角的吊柜。
吊柜下第二层抽屉相较于第一层抽屉的闭合程度,似乎并未关严,他起身走过去拉开抽屉一看。
数据线不复从前收拾过的紧凑状态,四散成了数根,凌乱地放在抽屉中。而其最底层的那张照片,正以一种可以被看见的角度,随意地斜置在一个插头上。
盯着抽屉良久,鼻尖释出一声短促气音,盛耀舔了舔瑰唇,露出一个笑,将那张照片取出,喃喃道,“被发现了啊…原来如此…”
回想起那日他洗澡下楼后,瞧见周元表露的仓皇神色,一切想不通的事情当即有了答案。
指尖用劲,照片中的人像由此被捏变了形,随后被另一只手递来的烟头灼烧,很快发黄卷曲,腾成一片片烟屑。
望着脚边散落的灰烬,盛耀顶了顶镜框。
果然舍不得势必引起麻烦,他由衷地想,那何必一早知道还要留着后患呢?
掏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指尖一路下滑,最后定在洪监狱长的名片上,思考几许,他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洪监狱长吗?又要麻烦您件事。”
夜已深沉,别墅内早已熄了灯火,只余书房内亮着一盏余灯。
张斯佳蹙眉握着电话,听着张崇善连番的数落,一度不耐烦。
“爸,我知道…”她搓了搓额前落下的发丝,打断那头传送来的长篇大论,“可是现在木已成舟,我就是找人把他举报了,能怎么办?”
张崇善疲惫地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动一个科长就跟踩蚂蚁一样?”
“对啊,一个科长而已。”
“那是以前了,你五六年没回国,现在局势变了,不一样了。”
张斯佳依旧不以为然,“局势变了,人没变吧,你现在的位置比以往更高了呀。”
张崇善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我不是说你举报一个科长有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时机不对!你用横充化工来给他做局,就会让我们完全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之下…人家顺着横充化工往上查,就会摸到驿程集团,再摸到我这里…”
张斯佳愣了一瞬,忽而觉得心下发沉,“可…不是还有傅部和我公公吗?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跟你公公已经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傅部的立场我根本看不清,他们和我们不是利益共同体。”
张斯佳眨巴两下眼,快速抓住关键信息,“你和我公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嗯。””那怎么没告诉我?“”怕你想太多。“
发麻的恐惧感自尾椎一路上爬,张斯佳脸色煞白,”可…”
“我不换阵营,哪有今天的位子。”
“但爸…你多少该提前给我透个底啊。”
“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