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没有锻炼的毅力，非要找个词来形容自己，她会选细竹竿。

身材比不上人家，性格也差劲。

应念皎大方又温柔，还很有才华。而自己呢，和这些词怎么也搭不上边，又别扭，又爱多思多想。

这些年过去，也许姐姐早就觉得烦了……何况应念皎还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

“嫂子？”闻礼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小心翼翼的，“嫂子，你……你没事吧？”

陈愿张了张嘴，表情空白，脑子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觉得，这个可能不是真的，没准是借位呢，这些狗仔很能乱拍的。”闻礼还在分析，“就算二姐给念皎姐送玫瑰花，也不能代表什么啊，她们可能只是说说话而已。”

好似落水之人撞见了浮木，陈愿顺着她的话喃喃道：“是这样吗？”

闻礼就笑，少女娇俏的面容此刻比日光还要耀眼，挽着陈愿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都要半挂在她身上，声音甜美地说：“哎呀，那当然啦，嫂子不是前两天才说，二姐和念皎姐没关系，要相信她的嘛！”

陈愿怔愣着没有答话，她脆弱得仿佛小美人鱼变成的泡沫，几乎风一吹就要碎了。

该相信吗？不该相信吗？

闻玉津和应念皎的桩桩件件，那些照片，视频，一个接一个从她眼前闪过，那些证据都摆在明面上，可……过往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啊。

姐姐给她织的围巾就在衣柜里，除了它，家里的衣服首饰，都是闻玉津亲手置办，全是她喜欢的类型，素日的关心，对她，对她的家人的照顾，这些都是真的啊。

可应念皎……

陈愿觉得自己的思绪乱成一团，好似烧开煮沸的热汤，把脑子都熬化了。

她想不通。

姐姐如果不喜欢应念皎，为什么不和她拉开距离，就像应对其她那些追求她的人一样。

陈愿的安全感很大一部分都是来源于此。

闻玉津的优秀有目共睹，对她示好的人从未断过，每一个她都会告诉陈愿，然后附带上自己的拒绝，还会主动和那人划开界限，离得远远的，再无交集，不让陈愿有所忧虑。

但是，她却一直和应念皎拉拉扯扯。

真的就是怕影响两家交情吗？但曾经联姻泡汤，不也没有影响半点？

可若是喜欢……她又反复强调没有，说要拒绝。

她的承诺是那么清晰，她的剖白仿佛还响在耳畔，陈愿真的不懂。

她不明白。

这个热搜，已经挂了好几个小时了。

可闻玉津还没有公关。她可是最知名的明星，往常有一点绯闻的苗头，都会第一时间澄清，现在已经几小时过去了。

陈愿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仿佛又回到了宴会那天，像是很早就被人告知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走向，所以当它真的发生，她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嫂子……要不我们回酒店休息吧？”

闻礼担忧的面容映进她的眼中，“你要不要给二姐打个电话问问呢？”

“……不用了。”陈愿说，梦呓似的，“不用了。”

如果是假的，姐姐会给她解释的，她可能正在忙着澄清呢，一定是这样，自己应该乖一点，体贴一点，不要去打扰她。

“好吧。”闻礼还是很忧心的模样，“前面有个休息站，小餐厅，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陈愿没什么胃口，可是看到她关心的样子，就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下头。

刚成年的少女展现出了异于平常的体贴，挽着她的胳膊，绞尽脑汁地讲一些趣事，似乎想要她开心一点，转移一下注意力。

陈愿安静地走，茫然地走，她笑不出来，却记下了对方此刻的关怀。

她同闻玉津结婚这四年，倒也不算真的一无所获，起码获得了一位关心她的朋友。

陈愿扯了扯唇角，她大概也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