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很了解闻玉津,她们相互认识了七年,不是七天,不是七个月。而在那之前,在高中,陈愿单方面认识她两年。

一个人有几个九年呢,几乎占据了她生命中的三分之一。

那些胆怯,犹疑,不确定,都被闻玉津好好地安抚下来。她像一棵任人践踏的杂草,被移植进暖房,精心呵护,直到她终于舒舒服服地扎根,变得娇气,变得大胆,却又被直接连根拔起,丢了出去。

她想不通为什么。

回到家时,鸽子汤刚刚煨好,屋内外都是一股鲜香气味。

阿姨将砂锅端上来,又把别的小菜摆好,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陈愿被闻玉津推着坐到餐厅,手里又被放了一根勺子。

“快吃点,吃完就洗漱睡觉。”

鸽子汤香味扑鼻,其它菜肴亦是色香味俱全,陈愿却没有胃口,勺子在汤碗里搅了两圈,手就放下了。

“姐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

“怎么了?”闻玉津笑着问,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

“你和应小姐,你们……”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一阵铃声响起,闻玉津歉意地笑了下,接起电话,听了两句后,神情瞬间严肃下来。

“念皎从楼梯上摔下来,送去医院了,我得先去看她。”她说着就站起身来要出门,“阿愿,你先自己吃吧,好吗?”

陈愿脱口而出:“我也陪你去!”

“……是姐姐的朋友,我也应该关心一下。”

闻玉津勾着红唇,青灰的眼眸宛若起风的湖水,荡起涟漪,“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

陈愿有一点后悔,更多的却是迷茫,如果她们两个真的有问题,为什么姐姐会如此坦然呢,一切都是她误会了吗?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来到了医院,见到躺在单身病房的应念皎,脚上打着石膏,穿着蓝白的病号服,素面朝天,有种别样的脆弱感。

“玉津,你来了。”她顿了下,才说:“陈小姐也来看望我,真是受宠若惊。”

陈愿本来不想开口,可一看到她那张同自己有七八分像的脸,把在楼下临时买的廉价果篮放到床头,淡声道:“我是玉津的妻子,一起看望受伤的朋友,很正常。”

应念皎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抿了下唇,去看闻玉津。

后者却没接上她的目光,正望向别处,在病房内扫了一圈,“怎么连水都没有,没请护工吗?”

“……没有,应蓉姐的孩子最近有点发烧,家里人都忙着看她呢。”应念皎垂了下眼,有些可怜的样子。

“我去买几瓶水过来。”闻玉津说。

病房门开了又关,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站着的陈愿,面无表情,躺着的应念皎,笑容款款。

“你最近应该很不好受吧。”后者忽地轻笑几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步步走向别人,是不是很难受呢?”

陈愿心里一瞬间有千言万语,但偏偏长了一个张不开的嘴。她憋了又憋,颇有一点不可置信地说:“你这是在做小三!”

“有句话陈小姐难道没听过,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应念皎撩了下头发,神情张扬睥睨,“玉津从前怎么追我的,你恐怕不知道吧。她愿意为了我放弃学业,为了我和人打架,整天追在我的身后,我想要什么她都会为我得到。”

“我走了,她就找了你这样一个替身,我回来,你就失去了价值。”

像是好友之间说小秘密,她招了招手,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吧,我们已经在商量明年结婚用的戒指款式了。”

陈愿瞳孔扩张一瞬。

应念皎不等她反应,丢炸弹似的一个接一个爆料,点开手机,在她面前晃晃。

“看到没有,我们的聊天记录,玉津说会和我公开,然后环球蜜月。”

“她爱谁,不爱谁,还用直说吗?”

陈愿顾不得耳朵里听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