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旅游的计划都是她指定安排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弄的,可在陈愿心里,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两种念头在闻礼的脑海争吵不休。
是循序渐进?,还是直接出击?
她用?了那么多的计谋,怂恿了那么多前赴后继的第三者,只有回国的应念皎成功了。
如此费心劳力,难道?还不能获得自己的战利品吗?
她的成年礼,会自己来拿。
陈妈妈还是没钓上鱼,本来是有可能的,但是虎鲸一来,哪还有小鱼敢在这片海域停留,就算它们不在食谱上,顶级掠食者的气息,也?会把它们吓跑。
几条虎鲸嘤嘤叫着跑远了,陈愿挂在围栏上,眺望它们远去的背影,低声呢喃道?:“真羡慕啊……”
好想?做一只虎鲸,一片云彩,一棵大树。
如果不是人,就不会有复杂的感情,也?不会受伤了。
对闻玉津的爱生长在她的血肉骨骼里,尽管法律意义上的关系断绝,但她的习惯没有断,她的思念没有断。
很多时候,陈愿会忘记已经离婚的事,兴冲冲地想?要把拍到的照片分享过去,在看到空荡荡的置顶时,才想?起来。
她们已经分开?了。
闻玉津,她的爱人,彻头彻尾的骗子。
最隐秘的心底,陈愿其实期盼着对方来找她,说点?什么,但是没有。
闻玉津什么话都没有说,离婚成功,她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也?是默认了那些?指控,坐实了流言的内容。
“妈妈,我想?搬家。”
吃着餐厅里的烤鱼,陈愿冒出这样一句。
“可以啊,你?想?搬去哪儿?”陈妈妈一脸无所谓地说。
陈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我这么随意,是不是都随了你?啊。都住几十?年了,妈妈不会舍不得吗?”
“不会。”陈妈妈说,“早就住腻了。”
人对故乡怎么会腻呢,这里承载着从?幼时到长大的所有记忆,是过去的一部分。妈妈只是想?多顺着她一点?,让她高?兴。
她也?要快点?振作起来,不能让爱自己的人失望。
陈愿此前从?未想?过会和闻玉津分开?,她觉得自己会痛不欲生,会像一团烂泥一样从?白?天流泪到黑夜,。
但她的悲伤不是海啸,而是连绵的阴雨。
或许……在心里,在最不敢直视的深处,自己也?觉得配不上闻玉津,她的快乐是限时的,像偷来的,迟早要还回去。
真当?这一天到来时,反倒没有那么无法接受。
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陈愿抿了下唇,神色怅然,眼底却慢慢荡起了对新生活的冀希。
闻礼从?卫生间回来,就听到两个人在讲其它城市的风土人情,她眨眨眼睛,“庐州的瀑布很好看的,是要去旅游吗?”
“不是,我们商量着换个地方定居呢。”陈妈妈笑着说,“听说庐州人也?不错,那儿的方言特别?有意思,可以考虑一下。”
“定居……?”闻礼轻快的笑意僵在脸上,有一刹那不自然,“怎么忽然想?着要搬家?停枫市不好吗?”
她握住冰凉的叉子,“……因为我二姐?”
陈愿摇了下头,“不同城市有不同城市的美,我不应该把自己框在一个地方。”
“可是,我要在停枫市念书。”放在桌下的手?使劲掐住大腿根,尖锐的疼痛让闻礼勉强保持理智,脸色却藏不住隐约的灰暗。
“你?念呀。”陈愿迷茫地望过去,“等放假了可以找我来玩。”
“到时候带你?吃当?地美食,嗯,我应该能找出几家好吃的店吧……”她说着,嘴里小声咕哝,“庐州有什么特色来着?”
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难道?她的心思就这样不明显?还是陈愿根本就,从?未把她当?成能交往的对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