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光今日挖了一天的土,腰酸背痛的,他身子一歪,在椅子上坐得歪歪扭扭起来:“哥,我腰疼,你替我捏捏。”

清莲把手帕丢进水盆里,他语气不快:“不是说去做书童吗?怎么会腰疼?”

岑光胡乱找着借口扯谎:“做书童要弯腰研磨嘛,做了一天腰当然疼。”他走到床边趴下来,“快来吧,累死了。”

清莲沉默了一会儿才走过来:“把外衫脱了,一身的土弄得床铺也脏了。”

岑光脱了外衣,穿着内衫趴在床上。清莲手劲巧,岑光不一会儿便哼哼唧唧有些昏昏沉沉的了,他半眯着眼抬起脸时便望见清莲隐约含笑正看着自己。岑光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清莲没答,他伸手摸了摸岑光的额发,很轻地开口:“岑光,别去做书童了好不好?我有办法弄到钱养你的。”

岑光咕哝了一声敷衍过去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很轻地在自己面颊上碰了一下,但他累了一天没有睁眼,趴在床铺上很快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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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最后的温情的青莲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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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光半夜是惊醒的,他倏地睁开眼,望见了自己床边的黑影。他差点尖叫出声,但好在及时看清了黑影的脸。岑光胸口怦怦直跳,他又气又惊,对着乌衣人开口道:“你干嘛?!”

乌衣人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晦涩难辨,他垂着眼望着岑光:“不是说子时来找你。”

岑光差点把这事忘在脑后了,此刻他才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一直睡在他身侧的兄长去哪里了?

岑光摸了摸床铺,他惊道:“我哥呢?”

乌衣人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剑,黑漆漆的剑柄阴沉又晦暗,他将剑递给岑光:“在屋外。”

岑光隐约感受到了不详,将将平息的胸口又急促起来。他惊疑不定看了看乌衣人又看了看乌衣人手中的剑:“你什么意思?”

乌衣人的声音有一瞬间似乎变得粘稠诡谲:“这把剑名叫沉乌,你不是要除妖?”

岑光皱着眉,他看了看空荡荡的身侧又看了看门的方向,最终一咬牙还是起身握住了乌衣人递过来的沉乌剑。岑光怀疑乌衣人做了什么手脚,等他发现乌衣人把兄长藏到哪里去了,就一剑结果了这精怪!

岑光轻手轻脚摸出门。屋外月光皎洁、庭院寂静,只有院落正中间卧了一口用来储水的大水缸但此刻这大水缸中却生了一株冰清玉洁、莹莹如翠的青莲花。

青莲花瓣底部苍翠欲滴,愈向上便又过渡为了近乎透明的晶莹,在黑夜中如莲灯般透着幽幽荧光,温润又圣洁。只是美中不足,这莲花外围突兀地缺了两瓣,像是被谁掰去了。

岑光手提沉乌剑愣愣望着这青莲花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哥?”

莲花花瓣颤抖着,几息后幻化出人形。清莲先是有些茫然地望着岑光,继而视线向下望见了岑光手中的沉乌剑。他面色陡然一变,变得凶恶起来:“岑光!你的剑是哪里来的?!”

岑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抽出手中剑刃,一瞬间华光映圆月,岑光对着面前这青莲花变成的兄长痛恨地大叫起来:“你吃了我哥哥!”

清莲神色愣怔:“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