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知道去了哪里,三只小肥啾还是那么胖,静静地卧在枝头。
桃花的花瓣落了满地,萧靖川扶着蓝司昀,怕他倒在了一边。
“师父,这里也算个风水宝地了吧,你不喜欢皇宫,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
萧靖川自言自语着,正想着以后要住的棺木。
蓝司昀身上那股清泉似的味道已经没有了,鼻间有些桃花的味道。
师父喜欢梨花木,还有他们的花灯,话本,解忧花,他的耳坠和戒指,喜欢的发带……
萧靖川想着想着,还没等想好,一旁的蓝司昀身上闪起一抹光。
蓝司昀在消散,几个瞬间,便和散掉的光一起,消失不见。
萧靖川愣怔的看着,手中只剩下了一颗满是裂纹的红色耳坠。
萧靖川握着那颗耳坠,眼神空洞又绝望,他知道,蓝司昀说的是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记忆也是。
萧靖川看着手上那枚钻戒,忽然一阵清风吹来,桃花的花瓣尽数散落在他的身上,看着有些狼狈。
萧靖川摇摇晃晃的起身,喉间忽然涌起一股铁锈味。
萧靖川没有把血咽下去的习惯,那血从嘴里流出来,五脏俱痛,心如刀绞。
萧靖川淡定的擦了擦血,身上的婚服还未换下,便回了皇宫,收拾些东西。
萧靖川把蓝司昀送的很多生辰礼,花灯,话本,扇子,笔墨,画卷,衣服等等都整理好,让李德全部搬进车里,顺便还有棺木的事情,一副要搬家的架势。
李德不敢说话,默默的做着事。
萧靖川写了一份禅位的诏书。
天下宝座,向来能者居之,以后再发生什么,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马车驶回了国师府,萧靖川一件一件把东西搬回来,还带了一个铁锨。
萧靖川的脸色有些病态,头发泛起一丝丝苍白,从发根处逐渐延伸,没一会儿就好像老了十岁一般。
萧靖川把东西都收拾好,忽然从蓝司昀的枕下翻出一封信来。
“吾徒亲启?师父?!”
萧靖川小心的打开信封,是蓝司昀熟悉的字迹。
“川儿,莫要悲伤。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被梦魇所缠,不要胡思乱想。
练功嫌累就不练了,书嫌无聊就不读了,健康快乐就好。
怕黑记得把小月亮放房间里,师父也很想你,乖乖不要乱想,不要自戕。”
萧靖川手有些颤抖,把信装回了信封。
“师父,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萧靖川委屈的自言自语,看着信封再也忍不住一点,眼泪汹涌,苦涩不堪……
三月初三,天空飘起鹅毛大雪,桃花还未谢,梅花又开了。
被做成人彘的楚逸风今天暴毙在了狱里,刚刚熬过五石散毒发的羽青到了强弩之末。
明珠把羽青的尸体带到了一个衣冠冢,把人葬在了那里。
她带了一罐子酒,倒了三杯,喝了一杯。
“哥,咱母妃在底下揍你没有?羽青也来了,你好好待人家,别搞幺蛾子哈。
妹妹就不把你们葬一起了,下去分房睡吧,你活该的,不对,死了也该……”х?
陛下新婚丧偶,举国哀悼,大丧,禅位,陪葬。
前天还挂满红绸,今天都成了白色,明明已经开春,大雪却忽然积了半尺厚。
萧靖川没有弄纸钱,也没有立碑,身上甚至还穿着婚服,把陪葬品收拾了收拾,用铁锨在桃树下挖了半天。
萧靖川躺在里面,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睡在一旁的婚服,手上小心的攥着那颗千疮百孔的耳坠。
“师父,我不是当皇帝的命,我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你罢了。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不去掺和朝堂,不去想着报仇,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呢?
阿昀,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