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黑黢黢的内间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响起一道慵懒的男声:

“是本侯新进门的......侄媳吗?”

是徐颂!

姜渔的脸轰的一下就烧着了。

她赶忙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暗自咕哝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想了一圈应该没有,才放下心来。

她上前几步点亮烛火,才发现这间大的吓人的客房竟然还有个内室,而徐颂赫然躺在内室的床榻上,正撑着太阳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得姜渔一阵头皮发麻。

她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竟然想到在外面过夜,还来到了徐颂歇息的屋子!

天呐!

这和她以前在辽山主动投怀送抱有什么区别?!

真让人羞耻!

于是她决定先发制人。

“侯爷怎么在这里一声都不吭?莫不是故意吓人?”

徐颂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在内室门口帘幔处躲了半个身子的姜渔。

“你进门不四下查看一下,倒是怪本侯不发出声音喽?本侯在睡觉,如何发出声音?”

屋外守门的玄同耳朵比谁都尖,听到徐颂的话翻了个大白眼。

主子真是变了!

现在撒谎都不打草稿了!

他刚刚帮他从窗户翻进去的事情是只字不提啊!

屋内,姜渔摸了摸鼻子,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她四下顾盼,发现徐颂面前的床脚下还放了一小坛酒。

她轻轻嗅了嗅,果然。

“侯爷喝醉了?”

徐颂点点头,随着点头,身子还微微摇晃着,仿佛不胜酒力的样子。

他喝醉了,自己更不适合和他共处一室了。

毕竟,他刚刚还叫自己侄媳。

他之前从未这么叫过自己。

姜渔正了正心思,退后半步道,“那妾身就不打扰侯爷了,侯爷好睡。”

住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姜渔决定还是回去,这会儿徐砚青应该已经睡着了,她可以住在外间。

可就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徐颂用有些不悦的语气叫住了她。

“你就是这样做小辈的?”

姜渔猝然顿住脚步。

“见到小叔醉酒,都不帮你夫君照顾一下?”

姜渔讪讪回头,捏紧了衣角。

“妾身......侯爷既然安睡了,妾身就不打扰了。”

徐颂冷哼一声,却道,“扶我回我房间。”

姜渔一怔,犹豫出口,“玄同没在吗?”

“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屋外的玄同:......

玄同毫不迟疑转身离开。

好吧......

姜渔无奈上前,犹豫了半天该从哪儿入手才能让两人之间接触面积少一些,最后还是放弃似的上前架起他的胳膊。

男人顺势伏在了姜渔的肩头,半个身子的力量都靠在了姜渔的身上。

姜渔好不容易将他扶起,可是下一瞬,徐颂湿热的气息就喷在了姜渔的脖颈处......

似乎是太久没有和他靠得这样近了,姜渔瞬间觉得自己的后颈汗毛倒竖,腿一软差点撑不住他!

好在徐颂此时站稳了,架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微微用力,就将她扶稳了。

两人跌跌撞撞离开了客房,往前走去,一边走,姜渔一边咬牙切齿道:

“侯爷住哪儿啊?知道方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