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闭上了眼---
“嗖--”的一声裂空之声。
“砰--”有什么东西倒了下去。
姜渔睁眼,就看到眼前那个要抓自己衣襟的男人此刻抱着脚嗷嗷叫着,他刚抬起来要踹自己的脚上深深插着一只箭簇,从脚左侧进去,从右侧透出,鲜血淋漓!
“谁?!!谁?!!”
另外一个车夫吓得四下张望,可还等不及从旁边拿起刚撂下的刀,就被一阵狗叫声吓破了胆。
训练有素的猎犬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狂奔而来,一个猛冲将人扑倒在地,上前撕咬起来!
姜渔已经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她抬眸看向破庙门口如注的雨幕之下,那从马上一跃而下,猿臂蜂腰的男人,一颗心终于跌回了肚子里。
徐颂一眼都没看地上嗷嗷打滚的两个人,长腿迈过他们,伸手扯下自己的斗篷,来到姜渔面前,却忽然站住了。
面前的女孩无比狼狈,整个人都被淋透了,身上的紫色衣裙衣不蔽体,紧紧贴着身体曲线。
整个人像是一只落汤小狗,只有一双小鹿一样乌溜溜的眼睛茫然望着他。
徐颂忽地鼻子一酸,伸出手来放缓了动作,小心翼翼用斗篷将人包起。
“没事了,没事了。”
他话音一落,就感觉那斗篷下瑟瑟发抖的小人向前猛地一扑,扑进自己怀里,接着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郎君,你怎么才来!”姜渔用力将头抵在徐颂的肩膀上,嘴里呜咽着。
话音一落,姜渔就愣住了,抵着徐颂的肩膀不知所措地咬住了嘴唇。
她叫他什么?!
天呐!!!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而且她到底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啊?
她是徐颂什么人?
凭什么人家一定要来救自己?
但是话已出口,吞又吞不回去,姜渔脸都不敢抬起来,只能悔恨地咬舌头。
徐颂霎那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自从离开辽山,姜渔可从来没有再对自己投怀送抱过一次,更不用提用这种嗔怪的语气说话,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哭泣发泄出来。
不过他只犹豫了一瞬,一只手就坚定地搂上了姜渔的腰,另一只手从腿弯下将人搂起,像是抱婴儿一样将人抱起,让姜渔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
温声道,“怪我,怪我来晚,让你受苦了。”
随后赶进破庙的梁丛举和盼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梁丛举倒好,他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别过头去,给二人让出空间。
可是盼儿却不一样了。
她明明记得,姜渔嫁的是侯府的三公子呀,那这位侯爷不应该是渔儿的小叔吗?
可是现在??!!
盼儿呆站在原地,下巴都要掉到脚背上了。
原谅她一个农妇没见识,城里的小叔是可以这样抱侄媳的吗?
可是身旁的骁骑卫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倒让盼儿怀疑自己了,她只得压抑下心里的好奇,跟上了大部队。
......
徐颂抱着怀里的小人大步朝着马车迈去,刚将姜渔抱上车,便察觉到姜渔手脚都缩了回去,朝着马车里爬去。
徐颂怅然若失地搓了搓指尖,跟着跨了上去。
姜渔一颗心砰砰砰跳的厉害。
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鬼使神差投怀送抱做什么。
但是一天一夜的强压之下,骤然间见到了让自己放心的人,她实在是没想那么多。
可是现在......
逼仄的车厢里两人彼此相对着,就有些尴尬。
“咳--”姜渔率先打破了沉默。
“多谢侯爷来救我......”
对面的徐颂却抱臂盯着她,不说话。
那眼神有如实质,看得姜渔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得抬起眼帘惊慌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