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你就知足吧,大姐我可是一进门就冲你说了一大堆吉祥话。”杜元春推了杜意浓一把,面上含笑,眼中冰冷,“你这丫头,怎就不声不响的把我家的姨娘给请来了,你要做什么。”
杜意浓握住杜元春的手,回以端雅微笑,“大姐你紧张什么,我认识这妹妹之前可不知她是你家的姨娘。你快跟你们主母说说,咱们是在哪里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玉妹妹,你该到我身边坐着。”杜元春给兰翠使了个眼色。
娇娘无可无不可,真个把自己当成一枚没有灵魂的棋子,任凭那些下棋的人随意把她摆放。
正如凤移花说的,这些贵妇看人看的不是你这个人,看的是你身后的权势,那一双双描画精致的眼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权衡着利弊,哪家的男人升官了便去锦上添花套套近乎,那家的男人遭到贬谪打压了,便默不作声的疏远疏远,哪家的亲戚有人被选入后宫做了高位娘娘了,便试探着要把自家未出阁的姑娘许配过去,这些微妙的关系网成就了这些外交夫人们,而她们之所以能站在那个高度,是她们背后所代表的身份,娘家,夫家,儿子。
她若想在此等宴会上有话语权,必得有拿得出手的身份,谁谁的母亲,谁谁的姐姐,谁谁的夫人。
而在她什么都拿不出手的时候,只能沉默,沉默,任凭她们打量她,像打量货物。没看杜元春吗,因为是庶出,嫁的人身份不被认可,像她那样强势的人在杜意浓面前也软和着了。
正在她出神之际,一块嫩绿色的布片落了下来,她便听见,坐在她左边的一个妇人颐指气使道:“那个谁,你把我的帕子捡起来。快点,你是聋子啊,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娇娘垂眸屏息,袖中紧握的拳头一霎紧绷一霎松开,她弯腰,将地上这方手帕一分不少的刻在了脑子里,伸手捡起,递了回去。
“呸!脏了,赏给你了吧。”她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便道:“都该去死的贱肉。”
娇娘想,我祝愿你下辈子也投生成低贱的人,让你也亲自体验一遭,贱肉们应不应该活着。
刀架在脖子上,但愿你也能慷慨赴死。
有本事的女人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没本事的女人才会专门找没自己有权势的女人出气,说白了不过是欺软怕硬。
胳膊上猛的一疼,娇娘蓦地抬眼看过去,便见杜元春正对着她笑,咬牙切齿,“你怎来了,怎和杜意浓搅合在一起。”
“大爷带我来的。”娇娘低声回答。
“我就知道!”杜元春气的扯了扯帕子,“他倒是很疼你。”不过,他心里喜欢的可不是你。
想到此,杜元春托了托鬓角,在娇娘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完全不似在杜意浓跟前,“你老实坐着听戏莫乱走,等天色将澜时,我自会领着你回去。”
“谢大奶奶。”
“这就对了,只要你乖乖巧巧的听我的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也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你只看侯府里大爷的那些妾室便知我的为人,只要她们听话,我自然待她们不薄。你也是,别只顾着霸占爷不让他回家,你若是能劝着他回府,我到时亲自把你接来侯府,听清楚了吗?”
娇娘点头不语。
杜元春只当她答应了,当她看见一楼坐着的那些爷们正围拢着凤移花说笑时,便道:“咱们爷都多大的人了,还是不知好坏坏话,岳表哥就跟我说过,那些人总拿话讽刺他,可他倒好,还是一个劲的往那些人身边蹿,你也帮着劝劝,老大不小了,也该想想正经立业了。他若好了,咱们姐妹才能好,刚才你也看见了,就因他做的那官职不受人待见,我都招了多少白眼了。”
“大爷说那些人里有他要的东西,这才……”娇娘忍不住为凤移花辩护,谁知杜元春截住她的话头道:“他想要什么我知道,无外乎就是女人,玩乐。罢了,跟你说这些何用,像你们这些做姨娘的只要每日打扮好等着他的宠幸便好,谁管他的前程,还不是我这做妻子的帮衬他,所以,你给我老实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