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周既白都是在军工大院长大的,从出生就认识。
十三岁那年她情窦初开,就对这个大院最俊最出色的哥哥疯狂心动。
可那时的周既白,身边已经有了江雅月这个初恋。
两人谈了好几年,大学毕业时,江雅月忽然提出出国深造。
周既白等了几年,等来江雅月的分手信,那一年他二十五岁,心灰意冷之下同意找人结婚。
一直关注周家的她第一时间跑去跟他表白,自荐。
她永远记得周既白平静又冷淡的神色:“我心里有人,你考虑清楚了吗?”
许向晚疯狂点头,自信可以用爱走近他心里。
可婚后不管她怎么做,换来的都是他的冷漠和疏离。
直到江雅月回来,她才知道,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
前世,他一直没有跟她提离婚,妻子的头衔给了她,爱却全部给了江雅月。
包括他的两个儿子,也跟他一模一样,对她越来越冷漠。
她就这样守着等着,盼他们回头,过完了一生。
她的晚年是在疗养院度过的,她行动不便,又一直没有家属去看她,疗养院的护工天天虐待她。
她给周既白和两个孩子打过很多电话,他们总是忙,永远没有时间看她。
后来,连电话也不接。
死亡来临的时候,她借了隔壁的手机打了周既白的电话。
他“喂”了两声,可能忘记挂断,就一直放着。
她在电话这头,听着周既白跟儿子、孙子、重孙子一起,给江雅月庆祝生日。
好热闹啊......
她早已浑浊干涸的眼里,还是流下了泪水。
最后一刻,许向晚想的是,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再也不要为周既白,赔进自己的一生了。
许向晚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回去的时候,家里没人,餐桌上杯盘狼藉。
她看了一眼,径直略过。
梳妆台上放着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许向晚看着周既白龙飞凤舞的签字,心中一阵轻松。
套在身上六十年的枷锁,她终于要放下了。
刚把离婚协议书收起来,房门被人粗暴地打开。
“妈妈你太懒了,餐桌上那么乱,你为什么不收拾!”
哥哥周正怒视着她,弟弟周砚也皱着眉指责:“你太小气了,看到我们跟雅月阿姨吃饭转身就走,现在还故意不收拾!”
周既白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过一顿饭,有什么好闹的?别忘了你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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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向晚语气平静:“谁吃谁收拾,以后我不会伺候你们,你们自己负责自己的事情。”
周既白眉头紧皱,眼神带着谴责:“你没有工作,在家的职责就是照顾家庭。”
周正已经气的大叫起来:“自己收就自己收!你没工作还懒,爸爸很快就不要你,跟雅月阿姨在一起!”
周砚附和着:“没错,雅月阿姨又漂亮又温柔还会跳舞,等她成为我的新妈妈,你就没人要了,到时候你老了,我们不会去看你,也不会照顾你!”
两人放完狠话,怒气冲冲往下跑,楼下很快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和尖叫声。
许向晚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神色如冰。
周既白淡淡扫她一眼,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许向晚,你是母亲,是妻子,不是三岁小孩了。”
说完这句,他拿了换洗的衣物,转身离开:“项目吃紧,这两天不回来了。”
许向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听着楼下的噪音,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她扶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白,最后用力将门框甩上。
去她的职责。
去她的母亲和妻子,从此以后,她只会是她自己!
第二天一早,许向晚去民政局申请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