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边洗边抱怨:“妈妈真的太懒太过分了,连雅月阿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周既白也笑着:“雅月,两个孩子大了,该锻炼他们的生活能力了,以后这些粗活不用你做。”
多可笑啊。
太可笑了。
原来人竟然可以双标到这种地步;
原来她在这个家十年如一日的操劳,也比不上江雅月的一根手指头。
许向晚死死地咬着下唇,自虐般地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逐渐转化成呜咽声,随着成串的眼泪落下。
两天后,饿得头昏眼花的许向晚被放了出去。
周既白跟两个孩子都穿着跟江雅月连衣裙同色系的休闲装,像亲密的一家四口。
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格外冷淡:“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不要再惹事。”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江雅月的手,兴奋得一蹦一跳:“妈妈你看,雅月阿姨买的衣服多好看,比你做的那些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爸爸,雅月阿姨,我们快走吧!我要去新开的游乐园玩!”
四人转身离去,欢声笑语飘了很远很远。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许向晚才收回视线。
短短两天,客厅已经大变样。
她陪嫁过来的沙发,已经换成时下流行的真皮沙发。
她亲手做的抱枕和摆件,也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全部换成江雅月喜欢的淡雅风格。
这个她耗费心血打造的家,如今已全是江雅月的痕迹。
唯一还在的,是电视柜上她跟周既白的婚纱照。
她笑得灿烂,周既白眼神哀伤。
许向晚只看了一眼,便将相框打开,把照片取出来,撕碎了。
她简单做了点吃的,收拾了自己,便开始收拾东西。
家里的每个角落,所有她用心备下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一趟一趟搬出丢掉。
最后整理的,是他们的衣服。
婚后十年,他们的衣服,几乎全部都是她亲手做的。
既然比不上江雅月买的,那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她将自己的做的衣服清理出来,将火盆搬到院子里,一件一件往里面扔。
婚后她为周既白做的第一件衬衣,红着脸做的第一件贴身衣服,全部烧掉。
周正周砚的衣服更多,从孕期开始准备的小衣服,包被,虎头鞋,全部烧掉。
十年四季,她无数个日夜做出来的几百件衣服,全部烧掉。
烟雾漫天。
院门忽然被粗暴地踹开,周既白的眼神带着几分着急,又瞬间冻结。
他看着一旁还没烧完的衣服,瞳孔紧缩。
“你在干什么?!”
5
“妈妈你干什么!”
周正周砚冲进来,看到自己的衣服被丢进火盆,上前猛地推了许向晚一把,将她手上的衣服抢过去。
“太过分了!”周正怒吼着:“就因为我们夸雅月阿姨买的衣服好看,你就要把我们的衣服都烧掉吗?”
周砚尖叫:“我们没有你这么小气的妈妈!雅月阿姨买的衣服就是好看!就是好看!比你做的那些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江雅月上前拉住两人,眼泪婆娑:“对不起许小姐,我不该给他们买衣服......”
周既白下颌线紧绷,眼里闪过心疼,伸手擦去江雅月脸上的泪珠:“雅月,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不用道歉。”
“许向晚,道歉!”
夕阳,火光,将许向晚的脸照得通红,可她的眼里只有化不开的寒冰。
她定定地看着四人几秒,嘲讽地笑了。
她弯腰,将剩下所有的衣服丢进火盆,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甩上房门。
很快,外面不断传来周正周砚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