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屋内灯火通明,周正周砚的笑声不断传出。
许向晚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她松了口气,动了动冰凉麻木的手脚,推门进去。
气氛凝滞。
一个陶瓷杯在她脚边炸开。
“许向晚!你还有脸回来!”
周正周砚躲到江雅月身后:“雅月阿姨保护我们,妈妈故意把我们关起来,说再也不让我们见你了!”
“什么?”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许向晚脑袋嗡嗡作响,耳边只剩下刺耳的爆鸣声。
她迟钝地看向周正周砚:“你们说什么?”
“就是你!”周正指着她:“就是你中午把我们接走关在西郊的废弃仓库里面,说我们不认错就不放我们出来!”
周砚叉着腰:“你还说以后不许我们跟雅月阿姨一起,还说爸爸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7
许向晚满眼猩红,扶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白,指甲掐入门框。
她缺水干哑的喉咙哑得吓人,声音却凌厉:“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们最好把真相说出来!”
周正周砚被她有些癫狂的样子吓到,立刻躲到江雅月身后。
“够了!”周既白猛地站起来,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来,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凌厉的眼神带着厌恶:“许向晚,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因为一点嫉妒之心就伤害自己的孩子,现在还要威胁他们说谎?!”
“我没有!”许向晚怒吼,她浑身发抖,眼眶通红,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周既白一窒,像被烫到,忽然松了力道。
江雅月忽然开口:“既白,你吓到许小姐了。”
周既白猛地回神,看着许向晚,声音像淬了冰:“还在狡辩。许向晚,他们才十岁,难道他们会故意说谎诬陷你吗?”
“许向晚,你根本不配当母亲。”
不配当母亲。
许向晚猛地摇晃了一下,她自嘲一笑,缓缓闭上眼睛,成串的泪落到地上。
“爸爸......”周正周砚忽然大哭起来:“那个仓库好黑,我们好害怕......”
周既白立刻转身去哄,满脸心疼:“别怕,爸爸会保护你们......”
“爸爸,我们不要跟妈妈住在一起了,我不要见到她,我害怕!”
“爸爸,妈妈做错事情,她要受到惩罚,我们也要把她关到仓库里!”
许向晚看着眼前的两张脸,心中阵阵发寒。
她看向周既白,他眼底的彻骨的寒意让她由内而外地发冷。
“好。爸爸会让她受到惩罚!”
周既白扣住许向晚的手腕,拖着她往外,粗鲁地塞到车里。
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他浑身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连车内的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西郊仓库,他把她推了进去。
“许向晚,你好好反省一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门被锁上,许向晚再次陷入纯粹的黑暗。
她没有不甘,没有恐惧,极致的痛意和怒火在翻涌过后也回归了平静,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轻笑一声,晕了过去。
许向晚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她从怀孕开始,就不断呕吐,难受。
孕中期,她因为宫颈太短需要住院保胎,一个人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每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地打抑制宫缩的保胎针,两只手的血管上全是针孔。
针打多了引起过敏反应,她浑身长满药疹,却因怀孕不能用药,痒得抓心挠肺,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生产时,她因为血压翻了四十倍,被紧急剖腹产,进ICU住了十天。
周正周砚生下来,连四斤都不到,两个人从小就体弱多病。
她一个人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熬垮。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