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郁戳了戳姜迟的肚子,一根手指头把他掀翻,目光放在小狐狸挂在兜兜里的蛇蛋上。
漆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狠厉,又很快被藏进眼底:“这是哪里来的?丢了吧。”
他抓住那颗被姜迟小心包裹在布包里的蛇蛋想要拿出来丢掉,小狐狸毛都炸飞了,张牙舞爪地抱住傅知郁的手指头,恶狠狠地咬住了冰冷的皮肉。
鬼和人的身体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咬起来像是橡皮泥。
连血都不带流的。
小狐狸怒气冲冲地“呸呸呸”,又不肯放手,亮出尖尖牙齿啃住傅知郁的手指头,大有男人敢继续伤害他小孩,他就要把他手指头咬掉的凶狠架势。
傅知郁只好松手,改为拎住小狐狸厚实的后颈皮把整只狐拎到眼前:“我可不会痛的,小迟。”
“我早已经忘记了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傅知郁那张涂画的乱七八糟的鬼脸猛地凑近,吓得狐狸四肢都僵住,可怜巴巴地“嘤嘤”叫唤着。
“我只是很好奇,我这么欺负你,你还想救我吗?”
狐狸崽子像是被那森冷的目光冻僵了,四肢可怜地动弹一下,然后慢吞吞地伸出一只小小的爪子移到了傅知郁的手臂上。
“怎么心这么软啊,小迟。”
中天月凉如水,寒风掠过颤动的阴影,茂密枝桠发出摩挲的声响。
云层移开后,清冷明亮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
脚下土坑里静静躺着的傅知郁小小的尸体,而成年版的傅知郁正漂浮在尸体上空,像是某种怪诞而悲凉的恐怖片情节。
后面的剧情也不用有再多无谓的猜测。
傅知郁的灵魂被镇魂钉强行禁锢在这片土地上,他眼看着土地被填平,灌满坚硬的水泥,盖起高大的楼房,再眼睁睁看着看似装修精致实则受到无间诅咒的房子里发生无数起悲剧的血案。
这些惨死的怨灵汇聚在一起,往复循环地诅咒着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无知无觉的房客。
傅知郁作为某种意义上幸福公寓真正的第一位房客,冷眼看着公寓里重复溅起的血液,和不断增添的怨灵。
或许是双胞胎的原因,虽然已经死了,他的身体还在一天天地长大,逐渐地抽条,成长,变成和傅知言一模一样的男人。
傅知郁眼看着取代了他身份的傅知言活得风生水起,顶着他的名字收获无数的宠爱和艳羡的眼光,还有他永远也无法得到的爱情。
凭什么。
傅知言住进公寓里的第一天,傅知郁就在心里想。
他凭什么抢走了自己的一切,还要活得这么好。
傅知言顶替了傅知郁的身份过得越好,傅知郁心底复仇的恶焰就要往上再烧灼一寸,直到烧得他理智全无,堕为恶鬼。
电梯游戏的那一天,他本来是想杀了姜迟的。
这是傅知言喜欢的人,他要杀了他来让傅知言痛苦。
可是……
电梯门打开,那双飞光溅玉的碧蓝眼眸猝不及防同自己四目相对的时候,傅知郁突然就下不了手了。
死去已经的心脏似乎又活了过来,开始重新跳动。
傅知郁觉得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又这么熟悉的一双眼睛。
熟悉得好像他们曾经相遇在很多个轮回转世里。
傅知郁改变了自己的心思。
他决心不要杀了姜迟,他想出了更棒的,可以报复傅知言的方式。
傅知郁发现这只小狐狸身上似乎真有点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否则怎么只是稍微散布出去一点有关小狐狸的消息,那个叫做叶幽的疯子就主动找上门来,甘愿做他杀傅知言的一柄刀。
只要稍微说几句,看起来总是笑意盈盈的好脾气男人便已在片刻之间决定了傅知言的死期。
赤/身/裸/体的狐耳少年伸手揽住了傅知郁的脖子,仰起那张秾艳到摄人的小脸:“我说过了,没有原因。”
小狐狸耳朵飞起来,皱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