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骨节清瘦的白皙手掌撩开了马车的门帘,显露出一席同样的烟青色长袍。下朝后的席观月, 脱去了那点浸染官场已久的气息, 更像个提笔执墨的清俊书生, 光是站在那里便像是道凛冽而清瘦的松风。
“慧空大师。”席观月点点头,同样回了礼。
车厢里动了动, 里面坐着的分明不只席观月一个人。
席观月唇畔抿起一点无奈似的柔和笑意, 侧身又探到车里, 似乎在和里面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车里的人似乎脾气不大好,任凭席观月百般劝解也不愿意下车。
席观月倒也是好脾气, 兀自忍耐着车里人的造作,依旧是温声软语, 好声好气地哄着,反倒叫那候在檐下的僧人有些看不过眼了。
“我佛慈悲,小贵人为何不愿下车?”
车里的人这才安静下来,席观月又絮絮地说了些什么, 总算叫那位尚未见过面的小贵人收敛了脾气不情不愿地从席观月掀开的门帘子里下来。
能叫当朝丞相亲自揭门帘并护送至此, 想来叫一声“小贵人”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