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川眼眶终于红了。

他有预感，这次若是他真的离开，他就再也无法和林小满复合了。

奈何林小满看得透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自然也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轻笑一声，目光里是十足的平静。

“赵明川，就算你今天不走，我们也早就没有机会了。”

“好聚好散吧。”

赵明川的身体终于僵住了，他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握着林小满的手，整个人也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只是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艰难。

好像他走的不是路，而是退还这二十六年来的一切。

“对不起。”

赵明川只敢留下这么一步，便大迈步地离开了。

林小满定定地看了几眼，便毫不犹豫地移开了视线，继而看向了一脸窃笑的陆骁，笑着问道：“就这么高兴？”

陆骁认真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

“嗯，我很高兴。”

“你的心里终于再没有他了。”

林小满一愣。

也终是释然地笑了出来。

是啊，这道二σσψ十六年的伤，她终于愈合好了。

今后未来的每一步，她都要只为自己而走了。

第30章

医院里。

赵明川沉默地站在那，眼神空洞，仿若连灵魂也一起留在了林小满那。

已经九个小时了。

沈梦难产了，她要输的血一盆一盆地往里送，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她痛苦的哀嚎声。

赵明川难以再听下去，终于迈开步子打算离开。

却在此刻，身后的门缓缓打开了。

医生满身的血，疲惫的眉眼里却透着一丝喜悦。

“母子平安。”

赵明川猛地闭上了眼，眼球酸涩不已。

赵家父母和奶奶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哪怕是对林小满怀有歉意的赵家父母，在看见儿子的那刻，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赵明川低下头，低低地笑了声。

那笑声里满是痛意，还带着点死意，唯独没有庆祝新生命的喜悦。

“我先走了。”

赵明川冷冷甩下一句，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将奶奶破防的骂声直直地留在身后。

他不敢看一眼那个儿子。

他甚至觉得看一眼他，都是对棠棠的背叛。

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林小满，他不能再对不起棠棠了。

两个月后。

赵明川瘫软地靠在床边，手里抱着空掉的啤酒瓶，目光呆滞，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地，身后的门被人推开，赵母终于忍不住进来，扯着他的衣领，就给了他一巴掌。

可惜赵明川被这巴掌扇得倒在地上，也没有爬起来的欲望。

他的精神已经被彻底地击垮了。

赵母眼眶里含泪，不争地骂他：“赵明川！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才肯振作起来？”

“两个月了，自从你儿子出生到现在，你连去医院看他一次都没有过，你还配当个爸爸吗？不管你爱不爱沈梦，但孩子是无辜的！他已经比别人少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了，你难道还要让他直接失去爸爸吗？”

赵明川动了动手指，却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赵母终是叹息着松开了手，失望地看了他一眼，道：“整个医院，只有你的儿子还没有名字，哪怕叫他卫一，也该你亲自去一趟吧。”

说罢，她便不再看赵明川，转身离开了。

赵明川紧紧地抱着酒瓶，许久才闭上了眼。

隔着一扇玻璃，赵明川站在医院的育婴室外，轻声和护士说了他给儿子取的名字。

见护士转身走了，他也正想离开，却忽地听见身后一声稚嫩的笑声。

他顿时彻底地僵在了原地。

好半天，赵明川才僵硬地转过身来，引入眼帘的，是一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