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帆死的前两天,他打了个电话给我,疯了一样,反复和我说一切都是假的。导师,妹妹,他的女朋友,都是假的。”梁锦喃喃,明显并不想回忆这件事,“他那天的语气,真的很恐怖。”
“向云帆的事确实是意外。”苗清秋试图做出解释,但十分苍白。
“你给我寄校刊挑衅我总不应该是意外。”梁锦冷笑一声,“而且我和向云帆早就分道扬镳了,你没发现吗?他找人想弄你之前和我提过计划,想让我跟他一起干,怪恶心的,我劝过他,但他又不听我的,我就没再靠近过这个麻烦的人,也懒得插手你们的恩怨。后来这事没成,我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直到你给我寄书,我看向云舟写的那件事,才知道原因是她把人脑袋开了个洞。不过这倒是蛮好,你得谢谢她。”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结婚。”苗清秋沉默了几秒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重新问起梁锦本身,“如果因为担心什么报复,你不结婚的话,风险是不是更低。”
夏扬鸿沉默着搅动咖啡,咖啡已经冷了,但她还是没有喝。她一时又想插话,但终究还是没有说明。
她早就想明白了梁锦的想法,但苗清秋明显没有。
苗清秋是个圆融妥当的人,但梁锦不是。她虽然不喜欢梁锦,和梁锦接触不多,可是既然梁锦能把婚姻当成随时反悔的儿戏,她就能明白,梁锦的锋利超乎常人。梁锦持着自己的黄金弯刀放肆地挥霍,婚姻对梁锦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道德束缚,只是用来绑定另一方责任的一重保险锁。
也许保险锁都说得过分了,最多只是某种童锁,没有钥匙,仅仅用强力双面胶粘在表面上。梁锦从没有依赖过这纸婚书。
“我凭什么?我又不是尼姑。”梁锦反问,“我因为这种事不结婚,你不是更得意吗?再说身边有一个能使唤的人不好么,我就是喜欢跟漂亮男人在一起,让他们捧着我,年轻的中年的,活泼的体贴的听话的,换换口味还可以保持新鲜。”
“我是说,你不考虑只谈恋爱?”
“那他们就可能会害我,只有结了婚,他们以为和我有了一样的利益,才更可能会帮我。”梁锦回答得很干脆。
“但结了婚也未必能达到你的预期,你这逻辑不怎么合理。”苗清秋没有被说服。
“对,所以我离了三次,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梁锦轻描淡写,“我结婚之前就会好好评估,这个人到时候容不容易甩脱,不容易搞定的我都不会考虑。我的律师也很有一套,从来不会让我的财产蒙受什么损失。”
“你当时不知道夏成浩有家?”
“哦没错,他为了我连家都主动不要了,我很满意这件事。”
梁锦的回答让夏扬鸿再次有些反胃,但这反胃并不来自于梁锦本身,而是来自于夏成浩。她甚至一时间感到梁锦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可恶了,梁锦的混账都相当坦诚,无比自洽,且梁锦确实什么也没说错。
是夏成浩选择了梁锦,是夏成浩抛弃了这个家。
“说到这个,这小孩满脑子都是我毁了她家。”梁锦转向夏扬鸿,目光扫着夏扬鸿和苗清秋,“什么叫我毁了?要是本来就是好的,哪至于我吹口气就四分五裂,可别拿这种莫名其妙的道德来审判我。男人都差不多,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又没绑着他们强迫他们。夏成浩也知道我每段婚姻都不长,可他还是自信他有魅力能让我跟他白头偕老,这能怪谁?再说,我许诺的钱,住处,允许他带这么大的女儿吃我的喝我的,还有金融圈子的机遇,一样都没少他的。要说这还关我的事,那也关你苗清秋的事,别一如既往装圣人。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把这种人划进筛选范围。”
梁锦一番话让苗清秋和夏扬鸿两人都哑口无言。
梁锦看似潇洒,可是这一场长久的恨意里,好像没有一个人赢得彻底而痛快,每个人都失去了一些东西。而到了收梢究其原因,时光里却只有着蝶翼一样轻飘的开头。
“不过无所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