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怎么敢……”

利用沈惊鹤来对付我。

你们要对付我，为什么不直接冲着我来。

为什么，让我又害了他一次。

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滑落，模糊不清的话音从他的嘴里发出，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断抽动。

汇聚的力量仿佛一座大山，而他被跪压在山下，想要爬起必须将整座山移开。

“睡”

“睡”

“睡”

声音从向导们口中发出，像是一种咒语，带着极强的诱惑性扫过他绷紧的神经。

极强的倦意翻涌而出，燕明生控制不住地眼睫颤动。

不可以，不能睡！

遽然咬住舌头，尖牙狠狠扎进肉中，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睡”

“睡”

燕明生的头无法挪动，他只能拼命垂下眼睛，去捕捉失去意识的沈惊鹤的身影。

可泪水却将视线模糊了。

他不能睡。

如果睡了，他就再也见不到沈惊鹤了。

如果睡了，沈惊鹤就会死。

说不定……就连他以后还记不记得沈惊鹤，是不是他自己都不一定。

塞赫麦特在发出痛苦的嚎叫，燕明生勉强抬起眼，环视着周围那些人如临大敌的表情。

仇恨从双眼中迸发，燕明生竭力将拳头攥紧，用尽所有的力量去冲破那股占据身体的阻碍。

一抹血线从微张的唇角流下，燕明生闭上了眼。

意识之中，被压在山下呈趴跪姿的燕明生尝试直起身体。

他逐渐抬起双手，从脊背上接过那座山……

现实里，周围试图压制他的向导们感觉到他即将失控，开始面露惊慌。

“睡”

“睡”

拼了命的控制加大，甚至有人流出了鼻血，有人翻起了白眼……

大山重新压回肩膀，将燕明生压得重新跪了回去。

齿间几乎要将舌头咬断，痛觉已经麻木，只剩血液不断从嘴里涌出。

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所有人

恨意席卷了所有心智，他深呼吸着积攒力气，再次想要站起。

可这一次他却跌了回去。

那股力量压得他快要抬不起头。

燕明生的眼睛半睁半阖，不甚清晰的视线中，他看见有雪不断落在沈惊鹤冷白的侧脸上。

冰凉的，却没有立刻融化。

雪花积攒着，过了许久才变成了一个个小水滴，潮湿了他的眉眼和衣服。

沈惊鹤会冷吗？

他一定很冷吧……

“睡”

脊背上的重量愈发大，燕明生粗重喘息着，热汗一滴滴落下。

他得撑住，他必须得撑住。

哪怕是将图景的力量榨干，他也必须撑住。

杀了他们。

燕明生，杀了他们。

图景中，无边的海底动荡，海水像是煮开的水般逐渐沸腾。

“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