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阳光从未拉上的窗帘里照进室内，直直洒在燕明生脸上。

用手挡在眼前，燕明生睁开眼。

外套随着起身的动作掉落，只见不远处沈惊鹤靠着椅背闭着眼，指尖还夹着一支笔。

桌上的资料都分门别类做好了标记，可疑人员，可疑点，调查点等等。

燕明生注视着他的脸半晌，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他一出门，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拎着早饭的王皓。

大高个举起手中的塑料袋：“领导！您吃早饭了吗？市局的葱油饼可香了，您要不要来一块？”

燕明生没有拒绝，王皓趁机凑到他身边，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说什么。

“有话就说。”

王皓挠着头，“这个，就是吧……领导，等这事儿结束以后，能不能不要消除我的记忆啊？”

燕明生咬了一口刚出锅的葱油饼，的确是酥脆满口，唇齿留香。

“为什么想记得？”

“我，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们特殊机关，你们真的太酷辣，像超英一样！虽然不能一直跟你们一起，但我不想忘记你们。”

看着大块头傻乐的脸，燕明生垂眸，轻声喃喃：“这可不酷，这是诅咒。”

刻在基因里的诅咒，不死不休。

“啊？领导你说啥，我没听清。”

“没什么，”燕明生抬起头，“不会消除你们的记忆，一般是签保密协议。”

哨向系统与警察系统从来不是上下级，而是依存关系。

正是因为警察保护了大部分普通人，才能使得哨向在前方冲锋陷阵，没有后顾之忧。

“真的吗！谢谢领导！”

王皓激动起来，下意识想给燕明生一个拥抱，被后者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你去看看尸检结果出了没，然后叫韩烈来见我。”

“是！”

*

韩烈带着人忙活了一晚上，将NSDD宿舍乃至整栋楼的边角都监测了一遍，没有查出任何可能导致变异的奇怪物品。

冰柜里的手脚DNA都与粉毛匹配，可见的确是他自己长的。

那些五官正在与五官案的受害人做DNA匹配，但因为数量巨大，出结果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红毛的初步尸检，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变异之处。

燕明生将报告从头看到尾，“完全没有？”

“是，跟普通人一模一样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异之处。”韩烈也很不可置信。

“谁做的尸检？确定没弄错？”

燕明生把报告翻到最后，右下角一个熟悉的签名写着：宋齐月。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凌晨。”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留了一头灰粽色的中长发，衬得人温温柔柔。

“燕明生，哥哥的小宝贝，你瘦了好多。”

宋齐月一把搂住燕明生，捏了捏他所剩无几的脸颊肉。

一旁的韩烈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整个中心塔的哨向都知道，医疗组组长宋齐月在中心塔最不能惹的榜单上排名第一，得票数超过排第二的燕明生好几倍。

简单来说，宋齐月是个变态。

燕明生把自己从他怀里拔出来，严肃脸碎了一地，惊恐道：“你怎么来了？”

“拜托，异种诶，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缺席？”

宋齐月双手扶住他的椅子把手，盯着燕明生的双眼，“小宝贝，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哥哥去帮你揍他好不好？”

“……我没有不高兴，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麻烦你不要随便读取我的想法！”

宋齐月，杰出的A级精神类向导，能力为思维、情感等全方位的读取、利用、转化。

精神类在哨向中数量不多，中心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