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姚莉默默点起了一支烟。

“这件事得让上面知道。”燕明生咬着嘴唇，“得有人来处理这件事。”

就算没法处理，也起码得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长江沿线有多少城市，中心塔南塔东塔安全区都有涉及到长江流域。

知道才能采取应对策略。

沈惊鹤搂着他的肩膀安抚地捋了捋，眼神瞥了一眼邱峰，“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把已知的植株处理掉。”

“别杀他！”邱峰惨叫一声：“求求你们别杀他！”

“他是我儿子啊！我就这一个孩子了……我的女儿死了，老婆死了，我就他一个儿子了，我不能再失去他”

回应他的是燕明生和沈惊鹤相携着走出去的背影。

燕明生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变异的泥炭藓喜好血肉，我们可以用血……”

邱峰被绑在椅子上边痛哭边疯狂挣扎，姚莉看着他，静静抽完了那支烟。

“小姚，你能不能帮帮邱叔，别让他们杀了他……”

“他只有五岁，他是我儿子啊……”

烟头蹍灭在地上，姚莉道：“你要是最开始就让我知道，我可能还会帮你造一个独立的浴缸，让你们父子团聚。”

可惜邱峰并不信任她。

他不仅不信任她，还完全不管不顾其他人的生命，放任他的“儿子”以别人为食。

这一点就连她也无法真正做到。

姚莉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

下水道里的污泥被取来了一些，与尸体里的对比观察后发现确为同一物种。

变异泥炭藓的行为模式显然与普通泥炭藓需要上千年才能化作泥炭不同，它们的移动直接就会留下泥炭的踪迹。

燕明生和沈惊鹤站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探下脑袋，发现管道壁上也有一些泥炭的踪迹。

“邱峰的泥炭藓儿子大概已经把整个安全区的通道摸透了。”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燕明生爬起来，“这样就好办了。等到晚上我放点血，就能把它引过来。”

沈惊鹤刚要开口，他就叉着腰道：“这种事情就没必要争了嘛，谁放不都一样吗？”

“是啊，所以我来放，你来抓。”

沈惊鹤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能把它抓上来，我来的话可能直接就把它消除了。”

燕明生眨眨眼，“你还想审它？”

“试试看呗，反正它有思维。”沈惊鹤顿了顿：“而且，我有点担心消失的二阶异种会和变异植物有关联。”

是啊，还有二阶异种。

燕明生想起纸上写的回复，“宋齐月说中心塔辖区的二阶异种比例也在减小。”

更准确地说，是中心塔区域内前四个月的二阶异种比例是正常的，这两个月开始有了小幅度的减少。

在燕明生跟他说这件事之前，由于比例不大，他们一直以为是正常的范围波动。

再一问，发现其他塔的辖区内二阶异种也有减少。

其中南塔最多，西塔中心塔为次，北塔和东塔最少。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南塔辖区距离Y省最近，接着是西塔辖区的边缘和中心塔部分地区，北塔和东塔则挨不上边。

“是，所以这些二阶异种们都去了哪里。”沈惊鹤道。

Y省省内绝对有大问题。

燕明生叹了一口，“先抓这个泥炭藓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嗯。”

*

天色很快黑下。

山里没有电，太阳落山后世界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泥炭藓能视物，为了不打草惊蛇，燕明生也没有点灯。

黑暗哨向的视力加强过，就算全黑也能视物。姚莉站在另一边，脸上则戴着她自己画的夜视镜。

沈惊鹤单膝触地，蹲在下水道边伸出手，对着燕明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