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那张面皮便似乎被抻长了些，定格在一个诡异的位置。

“拿口球和皮带来。”

红毛咬舌死了之后，他就一直防着这一手。

尤其是白辰现在这样，嘴掉了，真要咬舌他们看都看不见，必须捆起来。

王皓很快拿来了东西，燕明生隔空将口球塞进了他嘴里，又用皮带将他的头固定在椅背上。

白辰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问问题，是你就动左手，不是你就动右手，不知道你就一起动，听明白了吗？”

白辰动了动左手。

“你脑子里的声音是卷毛的声音吗？”

右手。

“你以前听过这个声音吗？”

左手。

“他以前说过什么？活下去，进化，传播？”

白辰动了动左手，复又动了动右手。

这是对了，又不完全对。

燕明生皱了皱脸，“活下去？”

左手。

“进化？”右手。

“传播？”左手。

居然没有进化吗？

异种的第一目的是活下去，为什么现在又要自杀呢？

难道说

自杀，才能传播？！

异种死亡后，可以传播变异！

燕明生呼吸一滞。

死亡传播是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即便他们已经被感染，只要他们不死，就不用担心会通过接触等传播给其他人。

坏消息是，传播范围变得尤其重要并且已经扩大了。

如果是接触传播，只要控制住有过接触的人群链条，就可以迅速截断传染源。

但是燕明生没有记错的话，昨晚粉毛死的时候，那几个伴舞已经通过了检测，位于走廊的另一头，距离检测房间起码三十来米！

他们却是最先有反应的。

可见这个死亡传播，并不只是传播给现场有过接触的人群。

这个传播范围起码半径三十米！

如果传播范围更大，那是不是意味着昨晚放走的观众们也有可能被感染。

这个猜测让他遍体生寒。

燕明生看着全然动不了的白辰，抬起手指指向他的头，嘴唇轻启。

“你无法自杀。”

无形的力量集中了白辰，燕明生能感觉到他的禁制生效了。

燕明生的眼睛转了转，谨慎地再次开口，“即便死了，你也无法将变异传播给别人。”

话音刚落，他的脑内突然传来剧痛，耳边乍然响起尖锐的蜂鸣，就连精神图景也波动了一下。

他阻止不了变异的传播，就像他无法让第二天的太阳不要升起、无法让苍苍暮年的老人恢复年轻一样。

强大如他，也阻止不了自然规律。

“领导！”

“明生！”

王皓立刻要扶他，却有另一双手抢在他的前面，将摇摇欲坠的燕明生搂进怀里。

沈惊鹤从监控里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原本是不放心才来看看，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了这几乎让他心跳停止的一幕。

熟悉的场景让他满身冷汗，一年前的他也曾这样看着燕明生倒下。

宋齐月曾经说过他有些PTSD，沈惊鹤一直不以为然。

可如今他的呼吸乱了，眼前隐隐发黑，就连手都在颤。

燕明生很快恢复，一睁眼发现自己被沈惊鹤揽在怀中，立刻后退着从他臂膀里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