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取消结合。”

孟轩却露出了明显的疑惑神情，“结合取消，不是你和沈上校商量好的吗？”

声音不高，却仿佛晴天霹雳般炸在燕明生耳边。

他侧了侧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三天前你还在昏迷的时候，是沈上校来找的我，说想要取消你们的结合，他说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结果，好聚好散。”

“……”

燕明生死死睁着眼，一瞬间像是被冻住的冰雕，连呼吸都忘记了。

直到因缺氧而眼前发黑，他扶着桌子支撑着身体，“他，他在哪里？”

孟轩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燕上校，你需要休息！来人！”

“他在哪里！”

孟轩无奈地看着他，“沈上校被他父母接回家休养了，他也刚醒没几天，身体也很虚弱，你们俩这次真的”

他话没说完，燕明生就踉跄着转身跑走。

孟轩立刻让副官跟上，他推开了想要送他回病房的副官，就连特制的镇静剂也对他无效。

最后他是被赶来的宋齐月催眠放倒的。

随着梦中的燕明生陷入昏迷，现实中的燕明生睁开了眼。

一看时间竟然已是早上九点，天光透过并不遮阳的窗帘照进室内，燕明生从床上坐起，思绪不受控制地再度涌出。

那天后，他再次恢复神智已经是一周后。

他趁着人不注意偷跑了沈家，见到了躺在床上同样面色苍白的沈惊鹤。

他问他知不知道结合取消了，沈惊鹤当时抿着唇，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他说他知道，他也不想，但这是塔里的决定，他也没有办法。

他想握他的手，但是燕明生躲开了。

他明白了沈惊鹤的意思，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再发疯。

只是安安静静地回了塔，安安静静地养好了伤。

又是过了两周，孟轩宣布离开中心塔，调入公会。

离开前他找燕明生谈了谈，其实他曾经是燕明生父母的战友兼好友，在他们牺牲后，也算是从小看着燕明生长大的。

他说他年纪大了，不再适合塔里的工作，语重心长地告诉燕明生沈惊鹤会接受他的职位，以后没有搭档，出任务一切小心。

在那之前，一直有传言说上面要升一个将级，人选就在他和沈惊鹤之间。

孟轩调走后，沈惊鹤果然升了少将，并成为了中心塔的领导人。

燕明生捂着脸深深呼出一口，试图清空自己的脑袋，却失败了。

他原本以为沈惊鹤是有了更好的结合对象才迫不及待想要斩断和他的关系，当诸雪出现在他身边时，他真的以为他们俩不久后就会结合。

S级与S级，可真是相配不是吗。

那时候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但是看着他们俩一天天在一起，愤怒与嫉妒逐渐演变成恨意，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

可是时间久了，他也知道沈惊鹤和诸雪没有什么，沈惊鹤的态度正常，而诸雪……这个女人仿佛是机器人成精，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他不可控地思考，既然没有更好的对象，沈惊鹤为什么要取消结合。

是他不爱自己了吗？是他不想再爱自己了吗？还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厌烦了？

如此不断反复，不断反刍，燕明生觉得疲惫。

于是在这一年以后，在这么一个普通的早晨，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也放过自己。

他不想再想以前的那些破事了。

沈惊鹤看自己的眼神，明明与以前差不多。

既然差不多，那当初取消的原因重要吗？

现在，向未娶哨未嫁，他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

如果需要他先踏出这一步，他甚至可以多踏出九十九步。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