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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把人拽回医疗塔中自己的办公室，宋齐月先灌了自己满满一杯水，一转头，沙发里的燕明生面无表情看着他，满脸写着“我没错”。

“你疯了吗燕明生？”

宋齐月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你要杀他，你想过后果没有？”

燕明生不说话。

宋齐月放下杯子：“新S级向导到塔半天就被杀了，传到上面去你”

燕明生打断他：“我顶多吃一个处分，降两级，还不会降太久，最多半年就会升回来。”

他的军功累得够厚了，足够他贬到下士再升回上校五个来回不止。

宋齐月差点掐自己人中，“这不是降不降的事，是你，这件事关系到你！”

燕明生又不说话了，但眼神里写着五个字：关我什么事？

深呼吸着，宋齐月感到头痛，“这关系到你个人的危险性评估。”

“……什么危险性评估？”

宋齐月扶着头，看向别处：“自从你一年前暴走后，上面一部分人对你的人格稳定性产生了质疑，他们对你有一个危险性评估，一旦超过红线他们就会考虑采取措施。”

“虽然这个提案被孟中将废止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启动！”

也许已经启动，只是他不知道。

也许，上面也不再信任他。

燕明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什么措施？”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跟制造人格清除记忆有关。”

“……”

燕明生许久才找回嗓音，“他们，想杀了我？”

宋齐月抿着唇，“可以这么认为。”

消除燕明生现有的人格，在这个躯壳中制造出一个全新的“稳定”的灵魂。

这与杀死燕明生有什么区别？

“哇哦。”

燕明生不知道该说什么，麻木感叹，“这副身体可真值钱啊。”

作为黑暗哨兵。

“沈惊鹤知道吗？”

宋齐月摇头，“他不知道。”

“沈惊鹤都不知道的事，你却知道，所以要杀我的话，是需要你来动手吗？”

“……”

宋齐月说不出话，因为他说对了。

燕明生仰着脸，用一种近乎孩童的天真神情看着他：“做了手术，你还会跟新的‘燕明生’做朋友吗？”

小时候在圣所的初见，包子脸的燕明生也是这样看着他。

叫他哥哥。

宋齐月皱起眉，像是感受到了锥心的疼痛。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

“真的吗？”

燕明生歪了歪头，“作为军人，不是军令大如山吗？如果他们要你杀了我，你能拒绝吗？”

宋齐月再也受不了，上前一步将他抱进怀里。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燕明生在害怕。

他想杀展严也是因为害怕，害怕他所说的未来会变成现实。

他使用尖锐对抗恐惧。

宋齐月艰难地舔了舔嘴唇，“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带你逃跑…带上沈惊鹤一起，如果你想的话。”

燕明生幽幽道：“怎么带他，你又打不过他。”

“我现在能打过了，我比你想象的能打，而且他……坐了那么久的办公室，他变弱了。”

燕明生哼哼着笑了。

笑完他轻声道：“还是算了，你们都有家人，要是跟我跑了，他们得多恨我啊。”

“你也是我们的家人。”

宋齐月声音哽咽，“我小时候就说过，我把你当亲弟弟，这句话一辈子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