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鹤眼睫剧烈颤动着,嘴唇紧抿,眼睛里的情绪心痛交织着难过,还带着愧疚与不忍。
燕明生看不懂。
他的双眼漾起水光,再一次凑上前。
在即将碰到那两瓣唇时,沈惊鹤偏了头。
嘴唇擦着脸颊而过。
燕明生彻底失去了力气,手逐渐放下,就那么低着头站着,咬着牙不让眼眶里的泪流下。
沈惊鹤强行压抑着翻涌的情感,喉结滑动,像是咽下了心中的凄苦。
“对不起,明生…但我们不能”
房间里的灯倏地暗下。
几秒后再亮起,衣服掉在地上,房间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燕明生离开了。
沈惊鹤闭上眼,伫立许久后才摇晃着坐到了床边。
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燕明生身上的气味,沈惊鹤将头压进被间,直到快要窒息才重新喘息着抬起。
燕明生本不该遭遇这些的。
是他的错。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
次日一早。
九点在楼下,沈惊鹤看着走来的燕明生,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
“早。”
燕明生戴着帽子口罩,整张脸隐在阴影里,没有回他。
去警局的路上一路沉默,燕明生低着头不说话,沈惊鹤好几次想要张口,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到了警局,正好遇到了回来的七言七桦。
这兄弟俩昨晚回去报告了彭春的事,西塔这边决定让他们俩跟着沈惊鹤二人。
一是因为这事发生在西塔境内,他们不能完全放手。
二也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异种,而沈惊鹤他们有处理的经验,跟着他们学一学,总不至于以后万一遇到了抓瞎。
昨晚西塔这边的领导人已经联系过了沈惊鹤,沈惊鹤表示没有问题。
七言打招呼:“沈将军,眠上校,早上好。”
沈惊鹤点头,“早。”
燕明生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气氛比之昨天更加微妙,七言暗暗观察着,生怕说错了话。
而七桦,跟在他哥身后,眼神毫不掩饰地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凑到耳边刚想说话,就被他哥一脚踩得憋了回去。
警察这边调查了那些药盒,药盒是真的,且这些药曾经都是由厂商送到Z市精神卫生中心,经由医院开给病患的。
警察调了医院记录,发现这些药都曾在差不多的时间段里从医院开给过四个人。
巧合的是,他们当初都是同一片大学城的学生。
市局这边已经约了所有人等会儿来问询。
七桦在记忆里看到的,知道姓名的互助小组成员都在系统中搜到,但也都在两年前上报了失踪或死亡。
其余的画了像,跟心理医生的画像一起等待匹配结果。
通过画像匹配数据库通常是最慢的,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十点,四个年轻人来到警局。
一共三女一男,一个在读研,一个大四,两个已经有了工作。
他们都曾经得过抑郁症,或者是仍在治疗中。
据她们回忆,当时差不多是两年前的暑假前后,因为学校给学生买了保险,抑郁症这种疾病可以报销一半多。
她们所有人都是在有一次报销出来后被人拦住。
那人告诉他们政府有一个药物包装盒有回收项目,精神类药物回收一个盒子高达一块五。他们当时都吃很多药,一个月的盒子都能买一杯奶茶,于是就都很愉快地把盒子卖给了那个人。
整个回收持续了四五个月左右。
会客室里的警察问:“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女生摇摇头,“是个男的,好像不是很高……时间太久了,我有点记不清了。”
三个女生差不多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