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已的儿子,贾母虽心中怒气难平,也强压着平复了一番心绪,才说:“你可知你那好媳妇做了什么事?”

贾政疑惑:“儿子不知,还请母亲告知。”

“你那好媳妇,得罪了临淮王,若不是王爷看在澄玉面子上不愿追究,我们贾家焉能平安。”贾母语气轻飘飘如同浮毛,落在贾政耳中却如一记重击。

他神色恍惚了一瞬,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半晌后,贾政恨恨咬牙,“蠢妇。”

他说:“还请母亲告知,那蠢妇究竟做了何事,竟惹上了那位。”

贾母冷笑,“你那好媳妇,让人出去散播谣言,说澄玉是临淮王的男宠。”

“你竟一点不知,任由那蠢妇胡作非为。”贾母语气中难掩怒气,“你可真是个好舅舅,我看你这番要如何跟你妹妹交代。”

贾政大惊失色,脸上青白一片,恨不得立刻把那蠢妇绞杀。

他以前只嫌王氏大字不识几个,但她为自已育有二子一女,贾政与她素来是相敬如宾。

她虽不能红袖添香,但当家理事,孝顺长辈,没有出过什么错,当得起贾家二太太之称。

如今再看,他真是被那副慈悲面孔蒙蔽了。

但是元春和宝玉不能有一位这样恶毒的母亲,贾政投鼠忌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贾政的忧虑也是贾母的忧虑,她隐忍不发,就是担心影响了元春和宝玉。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这般的毒妇蠢货,他们以后的前程也都化为虚无了。

贾母恨极了王氏,却也只能替她抹平此事,“你媳妇如今哑了,便是她的教训,但是贾家不能一点交代都没有。”

贾政说:“母亲说的是,按您说的那般,周太医过来,就是对贾家的警告,我们需做出一个态度,让那位满意。”??|

两人商量片刻,最后决定让王夫人在她的小佛堂静思已过,无令不得出。

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她心孝,甘愿为老太太祈福消灾。

如此一来,既向临淮王表明了贾家的态度,又能保住名声。

但是王夫人却不愿意,她跑到贾母的院子里好一番闹腾,最后被贾政严声呵斥一番,王夫人这才知道自已做的事情暴露了。

贾政气极之时,放出话要休了她这个毒妇,王夫人这才不敢再闹。

哪怕是为了宝玉,她都要忍。

王夫人摸着匆匆赶来的宝玉的头发,满眼都是不舍,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再没有之前的体面整洁。

贾宝玉怎能忍受亲娘无缘无故就被关进佛堂,他再软弱,在亲生母亲无助可怜的目光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勇气。

“老祖宗,究竟为了何事,你和父亲要把母亲关进佛堂?”

贾政呵斥道:“你知道什么,休要在这里多言。”

贾政素来是个严父,贾宝玉见了他就怕的不行,现下被这熟悉的语气呵责,贾宝玉几乎要落荒而逃。

“可是母亲得了病,不说让她好好养病,还把她关起来,这是何道理?若是姨妈和舅舅知道了,我们又该如何交代。”

贾政冷哼一声,袖子甩在贾宝玉面前,吓得他一激灵,“他们尽管来,我自有道理。”

他们王家教出一个这样恶毒的蠢妇,还有何脸面来与他争辩。

等他们知道了真相,怕是躲都来不及。

他们家的女儿可还是要嫁人的,只要他们不怕,尽可以过来。

贾政自觉办的没有错,蠢儿子却一个劲地争执不休。

他正欲将人拿走教训一番,贾母却说:“宝玉如今也大了,有些事他也该知道。”

贾宝玉愣神间,从贾母口中知道了他母亲办的好事。

半晌后,他愣愣地说:“可是王爷不是已经不追究了吗?”

贾母心一沉,第一次认识到自已悉心教导的孙子多么天真。

“罢了,宝玉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