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麟心术不正,接近阿姊别有所图。”

乔妘蹙眉,一边是尴尬,一边有些恼怒。

酒意上头,情绪都被放大?了,她?忍不住自嘲:“阿余忠心,阿岁伶俐,阿年细腻,平安沉稳,两店管事更是不可多得的周全人才,杨娘子财大?气粗,阿杏与你有多年相伴情谊......有这些人在阿琬身边,阿琬看不上何麟也正常。”

乔琬并不与她?争论,只静静看着?她?,平静道:“他想要阿姊告诉他火锅的配方,不是么?”

“我......”这一句话?浇得乔妘的气势弱下去了一瞬,便是这一瞬的犹豫,就再也支愣不起来了。索性颓唐地笑了笑,破罐子破摔道,“阿琬是如何知道的?”

“我与阿姊一样?,行走?宫廷多年,察言观色,见得多了,就容易分辨了。”

她?说的没错,若说刚才,乔妘还存着?解释的心思,眼下也承认了何麟的别有用心,垂眼轻声道:“他说,若我将方子拿出来,他凑钱,我们二人也从?摆摊开始,一定比你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

乔琬微笑,这一回为自己斟了杯酒,“阿姊告诉他了么?”

乔妘摇了摇头,却又迟疑了:“阿琬......”

“阿姊不必自责,君子论迹不论心。”

乔琬握住她?不安的手,二人的手在桌案下交叠,同她?的语气一样?温柔而坚定,“若将一部分的恨寄托在我身上,能让阿姊活得轻松些,也好。”

“不不...我不是怪你,你那时?还小,更怪不得伯父,大?家皆是被奸人所害......我只是......”

她?着?急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而羞耻。

“阿姊是觉得,为何我能忘却那些苦痛,活得这样?轻松?”

以及......她?身边有那么多真心相待的人,自己却只有她?一人,这种不平衡。

乔妘怔怔说不出话?。

乔琬手下握得更紧了:“我与阿姊一样?,从?来都没有忘却那一日......那些本?该鲜活的人,阿娘、阿爹,二叔、三叔,阿兄,阿桓弟弟......”

“阿姊,二叔在黄泉之下,难道忍见剩下的生者离心?阿姊的恨,不妨对着?陷害乔家的幕后真凶。”

“真凶”

乔妘蓦然抬头。

乔琬细细与她?说了黄郸此?人,又将前恩后怨说与她?听?,“......刚出宫那会,我也满心想着?,若有朝一日找出幕后推手,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也曾去黄府走?了一遭,只是如今,却改了念头。”手里的秘药足够致命,只是机会只有一次,赔上性命杀了黄郸的妻儿?又如何,他本?人依旧安然无恙,甚至还能因此?得朝廷安抚,过?段时?日,再娶新妇,得不偿失。

乔妘震惊之余,深觉羞愧。

自己一面介怀对方放下得太快,一面却什么也没做,只知道自怨自艾......哪来的脸?

幸好有酒意做遮掩,脸上绯红也可以借口是因为喝多了。

“逝者已逝,生者更应该带着?他们的期望好好活下去,我们是乔家最后的指望,阿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妘在她?的注视下,郑重的、缓缓的点了点头。

静默片刻,乔妘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酒嗝,二人大?眼瞪小眼,气氛陡然轻松下来。

乔琬笑道:“我原以为,阿姊今日会卖了我,便正好借何麟此?人造势......不过?,阿姊没有将方子告诉何麟,我心里更高兴。”她?觉得何麟不对之后,便叫鲍管事留意,顺藤摸瓜,果然蹲到了他趁夜出去与黄记的人见面。

乔妘心虚地咳了声,她?虽最后确实?没说,但?心里,不是没有动摇过?。乔琬肯定也是从?她?这几日的表现上猜到了,否则又怎么会说那句“君子论迹不论心”来安慰她?。

“他这人性子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