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凭甚不吃?”
他轻哼一声,熟门熟路地挑了个离人远的位置。
刚坐下,一阵香风摸了过来,在他对面“啪”地坐下:“好巧啊,吕七郎!”
柳廷杰自觉地单独挑了个别的位置。
乔琬见有八卦的模样,冲柳廷杰挑眉。
柳廷杰想笑不笑的样子,也使劲冲乔琬挑眉。
吕穆无奈:“姜五娘子,你不要跟我说你是来国子监遛弯的。”
姜亭晚一噎,撅嘴道:“是又怎样。”
乔琬不必细看就能看出来,眼前的少女今日定是精心打扮过,雪肤娇嫩,面颊绯红,樱唇琼鼻。
一双杏眼明亮干净,目光浑似黏在了对面的吕七郎身上,自己却仍觉掩饰得很好。
吕穆垂眸,男女有别,不好一直盯着人家看。
姜亭晚哎呀起来,娇声抱怨:“好嘛,你陪我吃完这顿饭,我就回去了。”
随着话音落下,乔琬适时地端上齐了锅底和涮菜,全是方才姜亭晚点的。
精致姜五娘子
吕穆果真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姜亭晚有些不甘心地撇嘴:“吃那么急做什么?”
“一会还有晚课,迟了就不好了。”
“就不能请假。”
“我又没病没痛的,请假作甚?”
“哦。”姜亭晚自己不吃,光坐在对面看着他,看了有一会,终究还是红着脸小声问道,
“昨日我生辰,请你你为何不来呢?”
“昨日,”吕穆顿了下,低头扒拉着锅底菜,敷衍道,“忘了,左不过是课业太多,没空。”
“你!”姜亭晚气急。
吕穆可不管她脸色不好。
还是过了会,她自己软了态度:“那,你何时休假?我知道下旬就是十五了,又或者端午...”
“没空,都没空。”
“还这么早,你就知道没空啊...”
“姜五,”吕穆吃不下去了,“你是为了让你爹找个由头好再羞辱我一番么?”
他语气有些重,姜五娘子的眼尾都有些红了。
乔琬听不下去,摇着头转身走远了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啊...
徐璟吃得差不多了,淡淡开口:“吕七郎。”
吕穆忙停下筷子,咽尽口中食物,起身听训。
等待训示时心中不免嘀咕:徐司业与他们同食多日,还未有过交流呢,这次是要说什么?
徐璟抿清茶漱了口,又掸去膝上不曾存在的灰,才正色:“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何解?”
今年才学了《礼》,这一句并不难。
吕穆正色:“回司业,学生以为此句是说,君子在人前举止应慎重,容、言要端庄,不要说错话、不该说的话。”
他说完,反应过来。
徐司业是把他刚才噎回姜五娘的那些话给听进去了,一时间羞愧万分。
“释的不错。”徐璟点头,又端起茶盏,“可见基本的解义你已没大问题。”
吕穆自然不敢以为这时候徐璟是要夸他了。
果然,又听徐璟悠悠道:“只是士虽有学,实行为本。为学之实,固在践履,苟徒知而不行,诚与不学无异。尔知礼、能辩,却少能容,还须得时时自省。回去再将《礼记》抄上几遍,给我过目。”
乔琬咂摸着这古代版的《实践论》,又或者说知行合一,很能概括徐司业的这番话。
概是敲打吕穆,批评他学了《礼记》却还不懂礼貌。
年轻人,还是要讲礼貌啊...
而徐司业所说“几遍”,又是几遍呢?
乔琬远远送上一道同情的目光方才的同情对象还是姜五娘呢,现在便换了人。
因着徐璟这番长篇大论,在摊子上吃火锅的监生们都纷纷站起领训,只有乔琬微笑看戏,还有姜亭晚呆愣不知道怎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