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对?宁公子真好……”

怀夕在?旁感叹一句,又道:“姑娘,真没想到从前的旧案还无头绪,如今竟扯出?了无量道来,这都是什么乱事儿啊”

姜离意外道:“你?听?说过无量道?”

怀夕颔首,“自是听?过,姑娘不是在?江湖上长大,这些?百年前的传闻听?得?不多,这无量神教和无量道,我幼时便听?长辈们提过,不过连无量道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大家也只当故事来说,不过,您知道为何大家叫沧浪阁‘小、魔教’吗?”

姜离眼珠儿微动,“因为无量神教?”

怀夕重重点?头,又讥讽道:“他们把?阁主说成是以人为祭,修炼魔功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可实际上不是,再加上阁中之人多是教主收留的无家可归之人,也不比那真正的魔教声势浩大,于是,他们就在?魔教之前加了个‘小’字。”

姜离也听?得?哭笑不得?,且她自己也未想到,沈家的冤屈和自家的旧案本就艰难,如今又牵扯出?这邪魔歪道来。

她年纪轻,从前在?长安并无耳闻,在?江湖上的几年独来独往,也没机会听?百年前的奇闻轶事,如今连冯筝这样的官门之子都入了邪道,更别说十三年前韩煦清也死的古怪,而如果这邪道已在?长安发展十多年都未暴露,那该是怎样一股势力?

姜离心底漫起一股子深深的不祥之感。

沈家旧案的关键人证乃是襄州的齐悭,白敬之与肃王这边,则要等裴晏见过江楚城之后方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离心中焦灼,面上却不敢显露,平日里除了研习医经?,便是给简娴看病与入宫授医两件要事,直到二月二十一这日傍晚,裴氏忽然来人请她上门看诊。

姜离在?前院看到九思之时很有些?讶异,“裴老夫人病了?当真病了?”

九思轻咳一声,一旁薛琦忍不住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裴老夫人身体素来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姜离很无奈,“那我便往裴氏去一趟吧。”

等离开前院,姜离又忍不住问?:“当真是给裴老夫人看诊?”

九思忍俊不禁,低声道:“公子在?府外不远处等您。”

姜离柳眉倒竖,“我就知道”

几人疾步出府门,姜离登上自家马车,九思在?前带路,一人一车借着昏昧的暮色转过两道街角,没多时,在?一处暗巷之中看到了裴晏的马车。

姜离爬上裴晏马车,没好气道:“你怎么也学宁珏那一套?”

“哦,只许旁人放火,不许我点灯?”裴晏反问?一句,又道:“当然,我也可以自己登门,只要你?愿意。”

姜离忙道,“那还是罢了,可是那无量道之事有消息了?”

姜离态度转的快,裴晏却被她搅的心气不稳,他定了定神道:“出?城当夜我便去拱卫司提审了冯筝,但冯筝已经?疯了,这些?日子在?拱卫司又受了些?刑法,比在?大理寺时还不如,已没有清醒之时,他那里未问?出?所以然来,我们又提审了他的小厮和管家,管家一问?三不知,那小厮倒是有些?说法”

夜色笼罩下来,车室内也陷入昏暗,姜离禁不住倾身问?:“如何?”

“据他所言,自从明?姑娘出?事之后,冯筝一度自暴自弃,期间与段霈也没有往日那般亲厚,后来冯筝得?了提拔才又重振旗鼓,但也是从那以后,冯筝有了一个规矩,不许他为自己整理书案、书柜之物,不仅如此,冯筝还在?自己屋内设了一座佛龛。”

“此前为段霈的案子去搜查时,我们看到了那座佛龛,那佛龛内摆着一座沉水木观音雕像,我们只作寻常未多怀疑,前日再去搜时,便发觉那观音雕像多有尘灰,不像是勤勉供奉的,那座佛龛,或许是用来供奉那无量道天尊的,段霈事发之后,他怕此事暴露在?人前,便将?那小像藏了起来,却未想到他杀人之事暴露,被我们阴差阳错收缴了回来。”

姜离不禁问?:“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