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为非作歹理应严惩、警方绝不能屈服于权贵的言论喧嚣日上。
无论年轻的嫌疑犯如何表明自身的无辜、抨击警方的渎职,在这一股舆论浪潮中都显得那么软弱无力,甚至严重影响到布兰迪议员的声誉与议会中的地位。案件仍在审理中,但媒体已经抢先给克莱德?布兰迪定了罪,称他为“校园连环杀手”、“玫瑰杀戮者”。
在租来的公寓里,李毕青放下手中的报纸,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喝着红茶的联邦探员――后者最近似乎对正山小种喝上了瘾。
“想说什么?”里奥问。
李毕青踌躇再三,小声说:“我觉得……克莱德可能不是凶手。”
“为什么?你有证据吗?”里奥放下茶杯。
“没有,但是……”
“也就是说,凭的是直觉咯?”里奥笑起来,“法庭不会接受哪一项证据的来源叫做‘直觉’的,男孩儿。”
李毕青有点泄气地把报纸丢到一边,“我会找出证据的。”
“我不允许你插手凶杀案的事,李毕青!”里奥警告他。
“凭什么?我不是未成年人,你也不是我的家长。说起来,”华裔男孩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作为姐夫的我,反而应该算是你的半个家长吧?”
“凭我是警察。”里奥不为所动地回答,“如果你非要趟混水,我就停了你的课,把你锁在公寓里!”
“好吧,你赢了。”李毕青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保证不多管闲事。”
“但愿你的保证有效。”里奥说,“否则我就通知茉莉――你知道她昨天又打电话来,了解你是否适应这儿的生活。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一个电话,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关心一个人,如果你敢让她伤心,我就往你的心脏塞一个枪子儿进去――我是认真的。”
“――虽然可行度不高,但心态确实是认真的。”李毕青服软道,“我发誓保证有效。”
“好孩子。”年长好几岁的未来妻弟用长辈的口吻对他说。
在联邦探员以为这件事就此告结后,一个熟悉的号码打通了他的手机,那时他正与罗布以及FBI俄勒冈分部的几名同事,在位于波特兰市区日本园子的一家日式料理店里用餐。
“你在哪儿,我有要紧事找你面谈。”李毕青在手机里说。
里奥报出地址后问:“什么事这么紧要,需要我去找你吗?”
“等我一会儿。”对方匆匆说完挂断了通话。
二十分钟后,华裔男孩的身影出现在日式料理店里,罗布看见他,很高兴地招手:“嗨,毕青,这里!里奥刚才用中国话接手机时我就猜到是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侍应,加个座位!”
在新加的榻榻米垫子上坐下来,华裔男孩平复了一下奔波后的气息,向罗布逐一介绍过去的探员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什么事,要单独谈谈吗?”里奥问。
“不,没必要避开大家。”李毕青从包里摸出两个透明的小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塑料袋里装着一些枯败的花朵与残瓣。
“这是什么?”里奥说,“看起来像玫瑰花。”
“不是玫瑰,是蔷薇。”
罗布插嘴:“有区别吗,反正都一样。”
“不,不一样,这是Rosa multiflora。”李毕青用植物学名认真地解释,“它与玫瑰同属蔷薇科,但的确是不同的品种。”
“然后?”坐在他正对面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满头银发的克雷蒙特博士很有耐心地等他接着说下去。
“它们分别来自两个凶杀案现场,这一袋,”他指了指装着一朵枯花的塑料袋,“在我首先发现的凶案现场的草丛里捡到;而这一袋,”他指向另一袋残瓣,“是我从科林尸体发现处附近的湖面上打捞的。”他停顿了一下,在里奥脸色作变前迅速说:“我不知道森林公园那起凶杀案现场发现的是不是这种花,但我可以肯定,后两宗案子的重要证物,警方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