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 臣妾也不知为何会犯困,明明上午刚刚睡过回笼觉,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很精神才是......”

“天气日渐暖和了, 怎么手越来越凉了呢?”陆鹤川将毛笔搁置在架子上, 关切地握住苏南嫣的手,皱眉道:

“阿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让太医来瞧瞧?”

“倒也不必惊动太医, 兴许是臣妾春日里人爱犯懒, 不经常走动,所以才会有些凉,等过了这阵子应该也无妨了。”苏南嫣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那就先去寝殿睡一会儿吧,朕再传人进来伺候笔墨就行,阿烟可别累着了。”陆鹤川心疼地摩挲着苏南嫣的手,一点一点传递着掌心的温度。

“臣妾哪有那么娇贵?”

苏南嫣嗔怪地看了陆鹤川一眼,刚想说不走,却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黑,一阵不可抗拒的困乏和无力向她袭来,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打了个哈欠道:

“那......臣妾先睡一会儿,皇上若是有事随时叫臣妾。”

陆鹤川浅浅点了点头,让宫女带着苏南嫣去更衣后,就继续低着头看折子。

金色的帷幔轻轻垂落,□□麒麟香炉内点着安息香,闻着就很是安心。苏南嫣换上一身云锦长袍,躺在寝殿柔软的床榻上,很快就陷入了梦境

在京郊与城内的交界处,有一座看着年岁不小的宅子。

木门很是高大,却已经腐朽,颜色几乎脱落干净,只能从边边角角勉强想象着原本的模样。宅子内亭台楼阁和院落的布置很是高雅,但是很久没有打理过,早就已经荒废了。

忽然间,宅子里传来一阵打骂和哭喊的声音。

身形纤弱的少女跪在前厅,断断续续抽泣着,被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女子狠狠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猛地向地上砸去,可还是倔强道:

“夫人,这支簪子真的不是我偷的!这些天我连您的院子都没去过,更是不知这支簪子放在了何处,实在是冤枉啊.......”

“你还敢狡辩?”中年女子气急败坏地又在少女的小腹上踹了一脚,愤恨道:

“这支簪子就在你的身上找到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我这儿的,之前看明明没有这东西的,求求夫人信我一次吧......”少女痛得起不来身,捂着小腹在地上挣扎着,依旧不肯屈打成招。

“还敢嘴硬!”中年女子拿来一根长棍,对准了她的脊背就要抽下去,口中狠毒地喊道:

“果真是爬床奴婢生下的野种,连手脚也不干净,看来咱们温家也不必留着你了!明天我就找人把你发卖到窑子里去......”

“大夫人饶命!”少女凄厉的哭声划破天惊,伸出瘦弱的手臂挡在头顶,紧闭着双眸无奈等待着毒打的降临。

但是过了良久,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落在身上,她还以为是幻象,直到缓缓地放下手时,才看到一个挺拔儒雅的身影站在她的跟前,拦住了中年女子的动作。

“阿娘,你就别怪玉烟妹妹了,她一向胆小谨慎,断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一个少年使劲儿握住中年女子的手臂,僵持了很久都不肯放下来,道:

“依我之见,说不准是哪个下人财迷心窍,眼看着就要被阿娘发现了,这才嫁祸给玉烟妹妹。”

“这我可管不着,东西是在她身上发现的,那就是她偷来的!”中年女子还是不肯罢休,但是看在少年的面子上勉强放下了棍子,指着他的鼻子道:

“这种事情你不要插手,免得分神。科考的日子快到了,咱们温家就指望着你光宗耀祖呢,可别辜负了爹娘的心血呀!”

“好好好,玉衡知道了。”少年敷衍着中年女子,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肝火降下来,半是哄半是劝地送进了屋内,这才有了片刻的安静。

温玉衡赶忙回到前院,心疼地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玉烟,擦拭着她的眼泪,抚摸着鲜红肿胀的脸颊,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