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济舟没有回答他，仍然很迅速地就在自己右肩膀处开了一枪。

彼时的他，几乎除了要拿枪的右臂外，到处都是鲜红的窟窿。

可这人就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丝，只是在机械般重复着这三点一线的动作。

迟烨感受到了自尊心在这一刻的受挫，一把将面前的一叠牌挥到了地上，冷言道，“肖济舟，我不需要你以这种手段来羞辱我。”

“愿赌服输，我迟烨既然肯玩，就绝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消气了？”

迟烨一脸懵，“什么意思？”

肖济舟将手里的枪放下，“你想杀我不就是为了出气吗？现在出够了吗？”

迟烨彻底无话可说了。

“迟烨，我出千也不是要故意羞辱你。你说你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但我不是。”

肖济舟重复道，“我输不起。”

“因为我不敢保证你被打几枪后会因为出血过多而死。”

“因为我不敢保证你被我打死后，需要多久才会再次进入循环。”

“三天？三个月？三年？还是一辈子？”肖济舟继续道，“我不敢赌。”

“可我不敢赌的原因，迟烨，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迟烨闻之一顿。

沉默的氛围僵持许久，谁也没有打破。

突然，肖济舟拿起枪就将枪口对准了迟烨。

黑乎乎的洞口直对迟烨心脏，只需一发，就可将这一切彻底结束。

“可能你是真不知道吧...”肖济舟冷笑自嘲着。

“当然，也可能是故意装不知道。”

子弹最后的迸射间，血雾并没有在迟烨身上散开。

开机的最后一刻，是肖济舟手臂一转，朝着他自己的太阳穴就是直接一崩。

尸体倒地。

赌桌另一侧的人儿嘴巴微张着，迷惘的神态明显还未从这一变故中反应过来。

肖济舟死了。

可周围环境并没有发生扭曲。

循环也并没有进行。

迟烨颤抖着手将身上的绳子解开；

他来到一滩血水前，倒底的人儿千疮百孔，早已没了心跳。

他又看向那边的落地窗，也是三个人儿垂落着头，失去了所有生机。

所有人都死了，就他还活着。

曾经在这个房子中最没存在感的人儿成了这场杀戮游戏的最终胜利者。

他将不用背负任何罪名；

他将继承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钱财富。

他将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再不用装疯卖傻地讨好任何人。

迟烨应该笑的；

他确实也笑了起来。

却是苦笑。

因为循环停滞了。

因为肖济舟死了，循环停滞了。

这意味着什么，迟烨不敢深思，因为他只觉毛骨悚然。

他蹲在原地不知所措，又慢慢体会到了肖济舟当时经历循环停滞时的感受

满目疮痍，脑袋却一片空白。

迟烨突然觉得脑袋很痛。

他将全身缩成一团，想等着这个疼痛自己过去。

可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墙壁上的钟已经从十二点过了整整十分钟。

他艰难地坐起，而肖济舟竟在他对面不知撑墙而立多久。

肖济舟见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迟小烨，你的循环比我要慢啊。”